“别介啊，吴队你这表情犯规啊……你要没玩够，明儿我再弄点……”</p>

“不用不用，”吴端连连摇头，“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跟小伙伴儿一块放炮，在人家放过鞭炮的地方找漏下的。捡到了当个宝贝，换着花样儿地放。”</p>

“都有什么花样？”闫思弦表示好奇。</p>

“比如，扔饮料瓶子里——就是那种装汽水的玻璃瓶，或者啤酒瓶。</p>

炮一炸，瓶子也跟着炸，玻璃碴儿飞得到处都是。现在想想，太危险了，那玩意儿跟个破片手雷似的，能健康长大，没被炸死，真是命大。”</p>

闫思弦深以为然，“我只能说你是……傻人有傻福。”</p>

说着话，他手中的烟已经探到了鞭炮引线上。</p>

“我点了，快捂耳朵！都捂耳朵啦！”</p>

他这话是冲附近的孩子喊的，吴端却比小孩儿们更快地捂住了耳朵，俨然是个贼精的孩子王。</p>

……</p>

鞭炮声止，吴端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。</p>

进屋，被热气一扑，困意登时袭来。吴端握了握闫思弦的手，打着哈欠又道了一句“新年快乐”。</p>

“你也是。”</p>

吴端又道：“过完年你就工作满一年吧？”</p>

“承蒙吴队关照。”闫思弦一手放在胸前，半弯下腰，行了个十分绅士的礼。</p>

吴端挠挠头，不知该如何回礼，干脆问道：“不发表个感言啥的？”</p>

闫思弦利索道：“感谢领导栽培。”</p>

“啧啧。”吴端不满，“一点都不走心。”</p>

“我还是比较习惯走肾，你这突然让我走心……咳咳……我找找感觉……嗯，来了来了，听好了啊……”</p>

两人先是笑了一波，指着对方，都觉得对方是大**，却看不见自个儿的傻样。</p>

闫思弦清了清喉咙，站得挺胸抬头，拿出了诗朗诵的架势。</p>

“啊——我最亲爱的吴队——”</p>

“握草！停停停！”</p>

吴端使劲儿搓着胳膊，好不容易才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搓下去。</p>

“打住！翻篇！”</p>

直到拉着闫思弦坐下，破了他的朗诵架势，吴端才放下心来。</p>

又窝在沙发上，各自给家里长辈发了消息，报了平安，闫思弦率先起身上楼。</p>

“早点睡吧。”闫思弦道：“明儿还有一堆事儿。”</p>

“嗯，睡。”</p>

大年初一，清晨。</p>

这一觉睡得很好。</p>

闫思弦家够高，因此，他们没被大清早就喧闹起来的鞭炮声吵到。</p>

直到出了门，吴端才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。</p>

空气寒冷，裹挟着新雪的清新气味。街面儿上人很少，好不容易休假的上班族都想多睡会儿。</p>

进了办公室，吴端将带来的饺子分给昨晚值班的刑警，自己则迫不及待进了审讯室。</p>

在市局留置室过年的吴亦彦裹着军大衣，一脸生无可恋，很是落寞。</p>

“昨晚上吃饺子了吗？”吴端问道。</p>

吴亦彦点了下头，“你们的人带的。”</p>

“吃了就行。市局条件有限，凑合一下吧，春晚可以看重播的。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吴亦彦显然没空关心春晚，有更要命的事儿够他操心的。</p>

“那个，警官……我不想**了……害别人**，是我不对，错了，我认，道歉，行不？给她赔钱也行——只要别太多。</p>

还有PUA群，我现在就把群解散了行不行？</p>

大过年的，你们跟我较劲不值当，真的。”</p>

这番话显然经过深思熟虑，避重就轻，全是虚招。</p>

“你说完了？”</p>

不等对方的答案，吴端继续道：“我们找过王博昌了，照片上的人怎么死的，他都告诉我们了。”</p>

吴亦彦的眼睛瞪得巨大，像两只牛眼。</p>
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，不过短短一天，这些警察怎么可能查到王博昌，还从他那儿取得了如此重大的突破。难道他们有三头六臂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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