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生对这片树林特别熟悉，说道：“就在院墙那边。”</p>

既然来到了百草园，自然没有不去国教学院的道理。</p>

陈长生向着那边走了过去。</p>

徐有容晚了一步。</p>

因为她多看了那片草地一眼。</p>

她的眼神很平静。</p>

圣后娘娘就葬在那里，在地底很深很深的地方。</p>

她的心里，也有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那道灰黑的院墙有些高，很是古旧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。</p>

但院墙上的那个门明显年头不久，无论门框还是缝隙里的灰浆，最多不过数年时间。</p>

在看不到尽头、只是灰黑面的院墙上忽然出现的门，看上去就像是笑开了的嘴。</p>

陈长生仿佛看到了当年推门而出的那个小姑娘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</p>

推开院门，便来到了国教学院。</p>

院墙的那边，没有冒着热气的木桶。</p>

唐三十六已经离开天道院多年，现在就住在国教学院里，如果他再次穿着湿衣狼狈逃走，又该去哪里借衣服穿呢？</p>

那幢小楼，还在原先的地方。</p>

陈长生在小楼里住过很长时间，很熟悉地走了进去。</p>

走进第一层楼，便能看到一个房间，那是折袖的。</p>

楼里非常安静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。</p>

无论走廊还是格局，与三年前相比，没有任何变化。</p>

苏墨虞和唐三十六住在楼上。</p>

他的房间在三楼。</p>

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变化，只是很明显经常被打扫，可以说得上是纤尘不染。</p>

那排或深或浅的素色道衣，还挂在衣柜里，书架上还是放着那些桌书，被褥还是那般整齐。</p>

看上去就像是他没有离开过，或者说这三年时间并不存在。</p>

徐有容指着书架上的某个空白处问道：“我小时候给你的那个东西呢？”</p>

“我离开的时候一般都随身带着。”</p>

陈长生用手指拈出那个已经很旧的竹蜻蜓。</p>

徐有容小心翼翼地接住，然后很仔细地摆在书架上。</p>

看着这幕画面，陈长生觉得有些温暖，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。</p>

他记得徐有容应该没有来过自己在国教学院的房间，那她如何知道这里曾经摆着一只竹蜻蜓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