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兴住的地方旁边有一处茅草棚危房，里面住着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妇，眼睛瞎了瘦得皮包骨头，全靠镇民施舍吊着一口气。没来多久就听说她的事，丈夫和三个儿子陆续死在战场上，女儿被契丹人南下时捉进草堆里凌辱至死，而今全家就剩这么一个半身入土的老妇人。</p>

活着，原来也是如许痛苦。华兴等都听到那老妇的干嚎。</p>

路达看不得这等惨事，常常把自己的口粮省下一部分给瞎老妇。索超这厮却偶尔牢骚骂骂咧咧：“活着作甚，眼睛一闭啥事都没了，还活着有啥意思！”</p>

不过这厮就是嘴**，华兴认识他这么久就没听到过一句好听的；但索超话说得难听，也会丢下半张饼什么的。华兴以为，一个人的好歹不必听他说什么、却要看他做什么。</p>

徐淮这时出去转了一圈，半响才说道：“我有个想法，这里居然有被遗弃的伤兵一两百人，伤好能恢复战力的也应该有一百二三十，这些人被打乱了部属兵不识将，没地方依附；主公何不趁机让他们归附咱们军麾下？”</p>

华兴想了想道：“咱们先做两件事，第一拿到军籍名单，第二获得陈文昭的支持。”</p>

一行三人华兴、卢儁义、徐年说着话走到陈家门口，却见里头大箱小箱正抬东西出来。门口靠着两驾骡车，东西都快装满了，这阵仗像是要搬家似的。过得一会儿陈文昭走出来看东西，发现了他们，忙上前来见面。</p>

华兴指着东西道：“陈参军是要乔迁新居？”</p>

陈文昭凑眉苦脸道：“迁什么呀！奚、契丹人要掠平州，我赶紧让妻儿带着东西先去蓟州躲一阵……正说要派人去告诉华军使一声，您就亲自登门来了。”</p>

“原来如此……你也要去蓟州？那石城归谁管？”</p>

陈文昭一跺脚，咬着牙道：“嗨呀！我怎么敢跑！在这刀口上，我要敢闻风而逃不是找死么？您也看到了，这里就是老弱等死的地方、早已荒废，没兵没将……唉唉，只望那契丹兵知道咱们这儿穷，别来了。”</p>

华兴道：“您今天忙着哩，我就不多叨扰了。”</p>

“您看，起码进去喝口茶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