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罢便把一张桃红色的漂亮绸布包拿了出来。</p>

华兴愣在那里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。</p>

卢小姐又道：“经略使既然见过我了，我本来都不想再主动找你……我觉得在你面前好卑微，这样做会让你瞧不起；可是这双鞋垫毕竟费了不少工夫。”</p>

“没有，没有。”华兴摸了摸额头，又急忙道，“我不是说没有费工夫，而是说没有瞧不起之类的，我觉得……”</p>

卢小姐听他没说完，忍不住追问道：“觉得怎样？”</p>

华兴捉急了，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，便装老练，好言道：“华某听说姑娘在邯郸等地都颇有美名，倾慕者不计其数……我只不过碰巧在卢府背了首曲词，偶然叫你见到；之后你我蒙面不过两三次，数面之缘，姑娘恐怕并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，大部分都是凭自己的想象。一个人有了好感，当然会把所有地方都往好处想，所以有些事不过是幻觉。”</p>

“幻觉？”卢小姐颦眉想了想，“经略使说这些话是何意，是叫我不要再纠缠你了么？”</p>

华兴忙小心道：“绝非此意，其实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……哪个男人被漂亮姑娘看心里不沾沾自喜？”</p>

卢小姐一脸迷惑。</p>

华兴感觉自己说了一堆没用的，转头发现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枝上几片落叶飘落，便道：“古代诗人常用飘叶、落花、流水这等事物来描绘那样的情意，来得快，去得也快。留着回忆，以后偶尔想起会觉得很美好；稍有不慎，就会破坏得一干二净，太脆弱的东西。”</p>

卢小姐顺着他的目光看树枝，口喃喃念着“飘叶、落花、流水”，似乎在认真想华兴的话。过得一会儿，她却莫名生气起来：“哪有那般脆弱！来得快、去得快，你是想说我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妇人么？”</p>

华兴愕然。</p>

卢小姐把桌上的漂亮绸包推过去，气呼呼地说：“拿着！你等着罢，我会让你明白我是怎样的人。”</p>

华兴忙道：“等等！”</p>

“何事？”卢小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。</p>

华兴似乎有点为难，顿了顿才说道：“我不是不想领你的情，更不是觉得你不好。只是我的婚事暂且无法做主，难道领了你的情，我最后始乱终弃？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克制算了。请姑娘谅解。</p>

男儿大丈夫该当是国家栋梁！该当做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汉家铁骑！做当关的飞将军，铁血杀契丹，扬威域外！敢对着来犯的外敌大喝一声：犯强汉者虽远必诛！英雄气长了自然就儿女情短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