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焯心里一阵狂喜，他猛抽战马一鞭，奋力赶上华兴，几乎是吼着说道：“怎么回事？发生了什么事？”</p>

“通天坝决堤了。洪水一泻而下，把敌人的全部补给冲了个一干二净。”</p>

呼延焯瞪大了双眼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</p>

“决堤了……？”</p>

突然他咆哮了起来：“是不是你派人挖的？”</p>

华兴看着他愤怒的双眼，好像要吃人的样子，吓了一跳，本能的连连摇头。</p>

“那道堤坝我们花了几十年的功夫，投入了大量的财物，好不容易才修好，抵挡一般的洪水绝对不成问题，怎么可能会倒？才下了两天不到的雨，会有多大的山洪，怎么可能会冲倒？”</p>

华兴心虚，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，不敢做声，只顾低头猛跑。</p>

呼延焯和他的父亲、爷爷，祖孙三代人带领族人和沸水附近的百姓，在当地官府的支持下，历经千般辛苦，万般磨难，终于在通天沟修成了一条坚固的大堤。那里有他们的血汗和希望。没有想到还没用上几年，就又化作了一场泡影。大堤的倒塌对呼延焯的刺激好像远远大于打败敌人。</p>

呼延焯吼了两嗓子，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失态。但他心里的喜悦已经被大堤的倒塌冲得一干二净。他心痛、失望，甚至有点沮丧。但战士们，无论是部落人、还是汉人，都在黎明的雨幕里，疯狂地催打着坐骑，用尽全身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，庆祝这突然降临的，不可思议的胜利。</p>

呼延焯看到了彭琦。</p>

“堤决口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？”呼延焯恶狠狠地望着他，咬牙切齿。</p>

彭琦为难地点点头。</p>

“酋长，你冷静一点。渤海人占据了我们的家园，如果不赶走他们，我们的日子怎么过？堤坝坏了我们可以修，但家园没了，我们到哪里去？一年四季躲在山里吗？”</p>

呼延焯痛苦地叫起来：“为了修那条堤坝，十几年来族内死了几百人，连我父亲都死在堤坝上，你们……”</p>

彭琦望望四周欢呼的人群，大声叫道：“酋长，我们从沸水逃进烟筒山，不也死了几百人吗？不要生气了，所有的仇恨我们都应该从渤海军身上找回来。拓野靖失败了，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到沸水，难道你不高兴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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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延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他高兴不起来，虽然他知道破堤也是无奈之举，打败渤海人比什么都重要，但他就是舍不得那条堤坝。他对它有感情。</p>

“韩焘在哪？”呼延焯问道，随即他醒悟过来：“是他带人去沙口堤的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