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我早点就该打这个电话。”柳木匠闻言点了点头，自己重复了几遍，越重复越小声。随后，他咬着嘴唇问道：“如烟生前是不是过得也不好？”</p>

“怎么说呢？”我深吸了口气，把在柳如烟家看到的所有场景都告诉了柳木匠，除了阴暗潮湿的屋子，更重要的是那张画。听到那张画以后，柳木匠笑着哭道：“没想到，那丫头始终记得。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“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给老婆孩子造一个最好的房子，可是……”他盯着天花板又看了看边上的墙壁，嘶哑的说道：“是我没用，我对不起他们。”</p>

“您别这么说，您已经够努力了。”我连忙安慰，只见柳木匠闭上眼睛，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白几乎都已经赤红，略显可怕。但是在那可怕的眼睛外面，是一个慈父苍老的，后悔的面孔。</p>

“不……是我没用，要不是我当初贪杯，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。要不是我好面子……我不该赶如烟走，都是我的错。我不配当她的父亲，就像她说的，下辈子最好不要当我的女儿。”</p>

柳木匠依旧拿着手机，身体有些僵直。我陷入沉默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这时，柳木匠乞求道：“你可以，再给我放一遍如烟的语音给我听听吗？”</p>

“当然可以！”我立刻打开，声音很大，传响整个房间。柳木匠听后，浑身发颤，见状，我立刻放下手机，着急的问道：“您没事吧？”</p>

“我没事，谢谢你了。如烟说的很对，而且她为这个家操的心比我多得多。有这个女儿我却还不知道满足，这就是报应。”只见他拿着手机，颤颤巍巍的放在耳边，突然嘴角上扬，笑了起来。</p>

他一只手拿着手机，一只手紧拽着照片，嘴里发声，含含糊糊听不到他在说什么。声音越发虚弱，就在这时，突然只见柳木匠手机掉到地上，瞳孔收缩，没了气息。我立刻大喊：“柳木匠！您醒醒！”</p>

然而，此时的呼唤已然没用，我拍打着他，包里鬼童幽幽的说道：“没用的爸爸，人已经死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