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歉。</p>

我明天下班接你,</p>

可以么？</p>

临时要开会，晚上可能回得迟,</p>

勿等。</p>

下午五点半,</p>

程岁宁收到了温周宴的短信。</p>

一连三条。</p>

她扫了一眼，虽然有些失落，但还是回了消息：好。</p>

——没关系,</p>

你先忙。</p>

昨晚他不仅答应了程岁宁的要求,</p>

而且还多加了两天。</p>

一三五都接，二四如果有时间,</p>

也接。</p>

可没想到才第一天,</p>

他就食了。</p>

不过还好,</p>

他发了短信过来。</p>

程岁宁知道他工作性质特殊,</p>

所以也没强求。</p>

他会答应已经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。</p>

临近下班,</p>

大家都已经放松了下来。</p>

半个小时的时间,</p>

怎么都好打发。</p>

程岁宁看了会儿书，大家便掐着点喊她，“宁宁,</p>

下班了,</p>

走不走？”</p>

“嗯。”程岁宁收了书,</p>

把桌面规整好。</p>

赵佳又喊常慧,</p>

“慧慧,</p>

你老公今天来接你么？”</p>

“嗯。”常慧说：“他已经在楼下了。”</p>

“那咱们一起。”赵佳说。</p>

大家一起下楼。</p>

程岁宁一周多没来上班,</p>

大家早上已经关心问候过,</p>

自然也知道她搬家到&amp;lt;芜盛&amp;gt;的事情。</p>

“以后终于不用再开那么长时间上下班了。”赵佳笑道：“恭喜脱离堵车苦海。”</p>

“是。”程岁宁笑着应答。</p>

大家又闲聊了一些事，大多时候都在关心常慧，虽然她还没显怀,</p>

但已经被当成了“国宝”护着。</p>

程岁宁也忍不住往常慧的肚子</p>

上瞟,</p>

她实在很难想象，那么小的一个地方是怎么容纳一条小生命生长的。</p>

下楼之后，程岁宁宴常慧挨得近。</p>

常慧低声问她，“是不是想知道怀宝宝是什么感受？”</p>

程岁宁愣怔两秒，点头。</p>

许是她放在常慧身上的目光太过炙热，常慧察觉了她的意图。她之前是真的想过要宝宝的，但现在没那么强求了。</p>

温周宴不喜，即便要了宝宝，她也不过是一个人在战斗。</p>

不如顺其自然。</p>

“就很神奇。”常慧说：“其实我跟我老公也没做备孕，他的到来纯属是个意外吧。第一天我还有点无法接受，可现在不过一周，我已经会下意识摸着肚子，祈祷他的到来，也会想象他的样子。”</p>

“会难受吗？”程岁宁问。</p>

常慧摇头，“医生说现在还不到时候，越后边才越难受。”</p>

“胎动呢？”</p>

常慧笑了，“他现在就是个小胚胎，一点点大。我问医生，据说是18周左右才会有胎动。”</p>

“哦。”程岁宁看着她的肚子，依旧觉得很神奇。</p>

常慧的老公一如既往在楼下等着，她们几人不同路，分开走。</p>

程岁宁开着车回家，却在上辅路的时候掉了头。</p>

她忽然很想回华政看看。</p>

想华政的路。</p>

想华政的饭。</p>

想华政的一草一木。</p>

-</p>

华政在北城的东三环，跟&amp;lt;芜盛&amp;gt;离得很近，开车也不过四十分钟。</p>

从程岁宁的公司开过去，哪怕是赶上了下班高峰期，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</p>

，到华政校门口的时候刚七点。</p>

天色已经暗了。</p>

她没有许可证，车开不进学校，于是就在校外随便找了个停车位，把车停下然后往里走。</p>

华政的北门一如既往的繁华，那条小吃街仍旧拥挤喧嚣，三三两两的学生意气风发，嬉笑打闹着往外走。</p>

北门的公交站点跟其他地方相比起来凄凉的多。</p>

程岁宁上次回华政还是五年前，因为调档案来过一次，但那会儿匆忙，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便走了。</p>

如今故地重游，好像很多东西都跟记忆中不一样，但好像有很多东西都没变过。</p>

公交站牌附近的大槐树还在，北门的保安人也没换，小吃街正对的还是一家烧烤店，外面摆满了桌椅，烧烤的香味飘满了整条街。它对面的奶茶店依旧人满为患，排队的大多是情侣。</p>

程岁宁随着人流进了学校。</p>

一进北门，依旧是一块宽敞的空地，如今天色黯淡，星星稀稀落落地点缀在夜空之中。</p>

有音乐社团的学生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开露天演唱会，一支麦、一个音响，加上贝斯吉他，就能演奏一首动人的歌。</p>

唱歌的人被团团围住，只有歌声飘过来。</p>

程岁宁没有去里边凑热闹，她站在人群外围听了会儿。</p>

第一首歌她没听过，但第二首耳熟能详。</p>

单是前奏响起，她就听见有人说：《后来》。</p>

她跟着轻轻唱了前半部分。</p>

到高-潮部分，周围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全场大合唱。</p>

“后来，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</p>

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</p>

后来，终于在眼泪中明白</p>

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</p>

……”</p>

程岁宁以前一个人去看过刘若英的演唱会。</p>

大四毕业那年，她买了一张很贵的黄牛票，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看了一场演唱会。</p>

那一次《后来》全场大合唱，很多人泣不成声。</p>

比这会的氛围催泪的多。</p>

但在这么轻松的环境下，依旧有人眼闪泪光，在灯光熠熠下看得格外清楚。</p>

在这首歌唱完后，一批人走掉，又换了另一批。</p>

人少以后，程岁宁看到了唱歌的男孩，长得很高，消瘦，穿一身黑色的休闲装，白色的板鞋就显得格外瞩目，他刘海儿长得快要遮住眼睛。</p>

很慵懒颓废的气质，唱得也是旧情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