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慢慢阴沉了下来,</p>

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。</p>

风也刮得渐大。</p>

程岁宁的脚忽然钻心似地疼了一下。</p>

已经很久没这样了。</p>

她一直都遵照吴大夫的医嘱，两周前还在闻哥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南程,</p>

因为怀孕,</p>

很多药都不得不停掉了。</p>

可上周下雨，她也没有疼，那天晚上她还睡了个好觉。</p>

大抵是今天的雨比较大。</p>

程岁宁在原地站着,</p>

身子微微倾斜,</p>

她扶住一棵树，活动了几下脚腕。</p>

她听到了脚步声,</p>

略显急促。</p>

却在离她不远处停下。</p>

他又喊她,</p>

“程岁宁。”</p>

声音比前两次都温宴。</p>

程岁宁的脚也只麻了一下,</p>

她甚至觉得自己只是普通的抽筋,</p>

而不是旧疾复发。</p>

但温周宴问：“你脚……又疼了么？”</p>

他停顿的那一瞬间,</p>

程岁宁好像听到了他在哽咽。</p>

她皱着眉,</p>

不太相信，但那个声音又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。</p>

她回过头看向温周宴，他仍旧站得笔直,</p>

像一棵杨树。</p>

他还是熟悉的装束,</p>

熟悉的神情。</p>

刚刚的那个声音,</p>

只是程岁宁的错觉。</p>

“没有。”程岁宁看了眼自己的脚,</p>

“大概是扭到了。”</p>

“哦。”温周宴说。</p>

程岁宁问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</p>

温周宴下意识摇头,</p>

“没。”</p>

却又在瞬间反悔,</p>

“有。”</p>

程岁宁站在原地错愕。</p>

一阵大风刮来,</p>

吹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。</p>

“去里边说吧。”温周宴说。</p>

程</p>

岁宁看了眼，咖啡厅外边的桌上都是小情侣，他们进去跟那个环境格格不入,</p>

但她又不想委屈自己在寒风下听他说话,</p>

所以抬起下巴指了个方向，“去车上说吧。”</p>

温周宴的车就停在她车后边，一会儿走得时候都方便。</p>

温周宴也没异议。</p>

而这次，程岁宁没等他，径直过马路，朝着他的车走去，站在副驾驶的那边等他。</p>

温周宴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。</p>

-</p>

程岁宁坐在副驾上，这个位置她很熟悉，因为她坐了三年。</p>

副驾上还有专门给她准备的靠枕，温周宴手边还有她买的水杯，车前边还悬挂着她从网上淘来的好看大气的吊坠，靠近玻璃的地方还摆了一个招财猫，也是程岁宁买的。</p>

当时去外地旅游，她买了一对。</p>

一个在她车上，一个近乎强制性的放在了温周宴车上。</p>

离婚以后，她把所有跟温周宴相关的东西都打包了起来，有得扔了，有得放在一个大纸箱里，扔在了仓库。</p>

再没翻过。</p>

这个招财猫好像还在仓库。</p>

因为她觉得好看，但因为沾上了跟温周宴相关的记忆，所以变得食之无味，弃之可惜，她只能放起来。</p>

这会儿再上温周宴的车，很多回忆涌来。</p>

她忽然发现，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直冷清，温周宴几乎从没正面强硬地拒绝过她的要求，也没有强制性地要求她做任何事。</p>

他很多时候是商量，但说出来的语气像命令。</p>

程岁宁</p>

坐在副驾上发呆，直到温周宴又喊了她一声，这才回过神来。</p>

“啊？”程岁宁问：“什么事？”</p>

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十二分集中的对峙，她这会儿很累，累到不想说话，更多是想睡觉，她的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疲惫。</p>

“没什么事。”温周宴说。</p>

程岁宁皱眉，“那我走了。”</p>

“等一下。”</p>

程岁宁作势要开车门的手又顿住。</p>

“你到底要不要说？”程岁宁的语气有几分不耐烦，“不说的话我就走了。”</p>

“说。”温周宴抿了抿唇，他看了眼程岁宁的脚，又看了眼程岁宁，仍旧不知道该怎么问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