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后,</p>

程岁宁瞟了眼桌上的水果，尔后把目光投向不敢看她的曾嘉柔身上,</p>

轻描淡写地问：“他买的？”</p>

名字都没说,</p>

但曾嘉柔莫名心虚。</p>

她点头如捣蒜，立马承认错误，“是。呜呜呜,</p>

宁宁姐我错辽,</p>

我不是故意瞒你的。我只是在学校门口看到他的车一时好奇，没控制住打了个招呼,</p>

怪我手欠。”</p>

曾嘉柔现在就是后悔,</p>

非常后悔。</p>

她感觉自己怎么做都不对。</p>

她当时就不应该去打招呼。</p>

不对,</p>

她当时应该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开,</p>

发什么微信。</p>

以为自己大方开朗人缘好吗？</p>

不,</p>

只是简单的愚蠢罢了。</p>

曾嘉柔坐在那儿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。</p>

她根本不敢抬头,</p>

但她知道程岁宁在看她。</p>

“哇，宁宁姐，我真的知道错辽,</p>

我就是……看他一个人呆着可怜……”</p>

说到后边噤了声。</p>

可怜,</p>

个屁。</p>

她现在才是弱小无助又可怜。</p>

她腹诽道：做人好难。</p>

“那你怎么当时不叫他一起上来？”程岁宁问。</p>

曾嘉柔：“……”</p>

做个好人真的好难。</p>

几分钟后,</p>

门铃响动。</p>

曾嘉柔坐在那儿探出一只脚尔后又缩回来。</p>

又探了一次,</p>

又缩回来。</p>

算了。</p>

门铃响了三声,</p>

程岁宁才说：“去开吧。”</p>

曾嘉柔：“……”</p>

呜呜呜,</p>

莫名吓人。</p>

-</p>

程岁宁岿然不动坐着,</p>

自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温周宴挑的之后便再没吃过，看着鲜艳</p>

欲滴的樱桃也没了最初的喜爱。</p>

温周宴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，她没有刻意扭过头去看,</p>

只是淡然地、单刀直入地问：“什么事？”</p>

“就是来看看。”温周宴说。</p>

程岁宁：“……我家摆设有变化吗？”</p>

温周宴：“没有。”</p>

“好巧。”程岁宁这才看向他,</p>

跟中午遇见时的装束一样，当时隔得远没细看，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瘦了许多，眉眼间带着几分萧条感。即便如此，她还是淡淡地说：“你也没有。”</p>

温周宴：“嗯？”</p>

“看完了吧？”程岁宁问。</p>

温周宴：“……”</p>

他变得愈发沉默。</p>

两人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，目光在空中对上。</p>

温周宴只是看着她，程岁宁表情仍旧淡漠，“看完了就走吧。”</p>

温周宴脱口而出，“我能解释。”</p>

程岁宁眉头微蹙，“解释什么？”</p>

“中午……”</p>

他只开了个头便被程岁宁打断，她恍然大悟道：“哦~没有必要。”</p>

拉长音调之后又戛然而止，显得格外清冷。</p>

很是绝情。</p>

“那个……”曾嘉柔在一旁弱弱开口，“我舍友喊我去吃饭，我先走了。”</p>

她一边看着对峙的两人，一边迅捷地拿起了自己的书包，“你们慢聊哈。”</p>

说到最后，她的声音已经快要低到听不见，尔后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这个空间。</p>

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人。</p>

“没人请你吃饭么？”程岁宁问。</p>

似意有所指。</p>

温周宴低敛下眉眼，漆黑的</p>

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，目光深邃，“没有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