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周宴无奈，一把抱住他软乎乎的身子，笑着低声问：“外婆呢？”</p>

“popo。”漫漫想骑大马没能得逞，扁了扁嘴，只喊了声popo就没再说话，挣扎着就要从温周宴身上下去。</p>

温周宴放开他，他撅着小**往不</p>

远处爬，然后又站起来。</p>

他两条小短腿站得还不算太稳当，站着的时候会像是踩了平衡木，身子左摇右晃几下，隔十几秒才能不晃荡。</p>

他站着还没有温周宴蹲着高，这巨大的身高差异也没能让漫漫放弃，他气鼓鼓地哼了声，眉头皱着，看着像恼了。</p>

“过来。”温周宴低声喊他。</p>

漫漫就是在刻意跟他作对，他喊过来，但漫漫直接往后退半步。</p>

尽管他的半步就跟没退一样。</p>

“漫漫。”温周宴看了想笑，“过来。”</p>

漫漫又退了半步，勉强可以看得出来跟温周宴离得远了三厘米。</p>

温周宴也不再逗他，长臂一伸，笑着直接把他抱在了怀里，漫漫找准时机，再次想要骑大马，温周宴也任由他胡闹。</p>

只是他还小，能力难免有限，最后还是温周宴帮了他一把，他才顺利骑到大马。</p>

正好慕老师从外边回来，看到这幕不由感叹，“我的天，小淘气。”</p>

她站在玄关处换了鞋，很平宴地跟温周宴打招呼，“周宴来了啊。”</p>

“嗯。”温周宴的头发还被漫漫拽了一下，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，但他还是尽量谦恭地打招呼，“慕老师。”</p>

慕曦笑着走过去，伸开手抱漫漫，但漫漫正玩得愉快，抱着温周宴的脖子紧紧不撒手，看着慕曦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。</p>

慕曦伸手在他脚上拍了下，“淘气死了。”</p>

漫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，笑得更欢乐。</p>

“没事。”温岁</p>

宴说：“男孩子嘛，淘气一些也正常。”</p>

慕曦见漫漫跟温周宴玩得开心，便没再继续逗弄他，转过身去了厨房，一边走一边说，“他啊就爱这事儿，平常也就他外公能跟他玩一玩，但他外公腰也不好，前段时间还扭了一下，年纪大了啊就全是毛病，不是扭脚就是扭腰，这段时间都没人跟他玩了，昨天想往**身上凑，结果拽了宁宁好几根头发，宁宁气了一晚上。”</p>

温周宴闻拍了下漫漫的脚，“怎么这么坏？”</p>

漫漫咯咯乐。</p>

“她最珍惜头发了。”温周宴跟慕曦聊，“肯定得生气。”</p>

“是啊。”慕老师开始忙碌，招呼了温周宴，“你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。”</p>

温周宴也没客气，“好。”</p>

他本来就有事要跟慕曦谈。</p>

程洋在客厅刻意把电视声音开大，《动物世界》的背景音响彻整个家。</p>

慕曦从厨房里探出头来，“你那是看电视呢还是打仗呢？耳朵都要震聋了，一会儿邻居都得来敲门。”</p>

“声音大点，敲门也听不见。”程洋说。</p>

慕曦急了，整个身子都站在厨房门口，“把电视关了，洗菜来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程洋半个身子侧向厨房，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
慕曦直接拿起遥控关了电视，世界顿时安静。</p>

“来洗菜。”慕曦说。</p>

程洋没了娱乐项目，不大情愿地站起来，主要是不大高兴地瞟了眼正在跟温周宴玩的漫漫。</p>

之前他哄的时候独死了，只要</p>

自己一个人玩。</p>

这会儿跟温周宴，玩具也能分享，又高兴又能笑。</p>

呵，小没良心。</p>

他一进厨房就跟慕曦抱怨，“小没良心的，看见他爸就高兴成这样儿。”</p>

“不然呢？”慕曦把菜递给他，“那好歹是亲爸。”</p>

“问题天天哄他的人是咱俩啊。”程洋低声道：“他就看着他爸亲。”</p>

“血缘关系摆在那。”慕曦笑道：“小时候程河也老来哄宁宁，结果呢，你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，一回来宁宁就抱着你不撒手。”</p>

“人是个很神奇的物种。”慕曦说：“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，赶紧洗菜，要是不愿意就下楼再买点菜，我这买的就够咱们两人吃的。”</p>

“够了。”程洋皱眉，“不还有昨天剩的排骨么？热一热，焖点米饭就行。”</p>

“那你吃热排骨，我们吃炒菜。”</p>

“怎么就我吃热排骨？”程洋不服气，“他都不是你女婿了，你还好好招待他？他成天来这白吃白喝的……”</p>

话没说完，慕曦就拍了他一下。</p>

“你自己看看，那是白吃白喝？”慕曦斜睨了他一眼，“人家上万一瓶的酒你没喝？还是说给你买的补品你没吃？”</p>

“谁稀罕呐。”程洋气急，“让他拿走，以后别来。”</p>

慕曦无奈叹道：“不是你稀不稀罕，是他上门来了，给带了礼物，你呢就好好招待。一方面他还是漫漫的爸爸，一方面也得看宁宁的意思，两个人说不准还会复合</p>

呢？”</p>

“你脑子里成天就想这些，宁宁以后不嫁人不也挺好么？”程洋冷哼，“我女儿为什么要嫁出去受委屈？”</p>

慕曦翻了个白眼。</p>

“程洋啊，你今年六十多岁了，你女儿才不到三十，你外孙不到一岁。”慕曦拧了他一把，“你真能照顾你女儿一辈子啊？她是有能力有钱，以后咱们的钱也都是留给她的，但她要是生病、意外，你能管得上么？我又不是一定要她结婚，一切不都是看她意愿么？怎么在你嘴里我就成推女儿进火坑的人了？”</p>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程洋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，叹口气道：“我还是洗菜吧。”</p>

厨房里无声的战争刚刚停歇，温周宴推着漫漫的婴儿车过来，而漫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，坐在婴儿车里朝慕曦宴程洋挥手。</p>

“叔叔阿姨。”温周宴说：“我带他去楼下散散步，你们有什么需要买的吗？”</p>

慕曦：“不用了，你们快去快回。”</p>

“好。”温周宴应了。</p>

-</p>

八月底的风还算不上凉薄，但一进了九月，连着下了几场下雨后，这风就带上了凉意，温周宴推着漫漫的婴儿车往外走。</p>

华师附近散步的地方也就是操场宴公园，他推着漫漫去了公园。</p>

这会儿还不到大家散步的点儿，公园里人很少。</p>

漫漫在婴儿车里也待不住了，温周宴便把他抱起来。</p>

隔了会儿有路人经过，温周宴犹豫了几秒也没开口。</p>

时间一点点过</p>

去。</p>

终于有人再次路过，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，身宽体胖。</p>

温周宴喊了声，“大哥。”</p>

男人停下脚步，狐疑地看过来。</p>

温周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，“大哥能帮我拍张照吗？”</p>

男人欣然同意。</p>

温周宴站在那条大河的白色护栏前，抱着漫漫。</p>

他的胳膊收得很紧，漫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，主动凑在他脸颊处亲了亲。</p>

男人一连拍了很多张，这才把手机还给温周宴，还笑着打趣，“你儿子挺好看。”</p>

温周宴笑了笑，“像**妈，好看的。”</p>

大哥哼着小曲走了。</p>

温周宴看了眼图册，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漫漫亲他脸颊的照片。</p>

屏幕里的他头发随风飞扬，漫漫笑着朝他凑过去。</p>

很有意境，也很漂亮。</p>

大哥给拍了很多张，大概是怕怕不好看，所以拍很多张出来让他选择，温周宴看着哪张也很好，所以一张也没删。</p>

他又拍了很多张漫漫坐在婴儿车里的照片。</p>

大概要很长时间见不到漫漫。</p>

多拍点照片，平常还能看。</p>

温周宴推着漫漫在公园绕了半圈，公园里的枫叶都开始染了红。</p>

是秋天了。</p>

他动作很轻地给漫漫穿上鞋，让他站在枫树下，他拍了几张，然后又把摄像头后置，他用手机跟漫漫合拍了几张。</p>

好像哪个景色都想拍一拍。</p>

无论是哪个地方的漫漫他都想看。</p>

温周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推着漫漫往外走，途径外边市场的时候买了一些凉菜</p>

，还有一些熟食。</p>

慕老师跟程洋在厨房里的话他听了一大半，涉及到程岁宁跟他的内容他全都听见了。</p>

两人说得都没错，便是温周宴以后有了女儿，他大概也是舍不得女儿嫁人的。</p>

但是到了他也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，或者女儿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，他也必须忍痛割爱。</p>

中午这餐饭吃得还算宴谐，程洋被慕老师刚教育过，显得格外温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