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兰还想再说什么，便听到姜宁这句，她一愣，皱起眉来。</p>

“姑娘早就知道，为何当初不跟老爷说……”</p>

姜宁指尖摩挲着手中的书，忽然笑出声来，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</p>

“季兰，有些事情，我做不了决定。”</p>

她起身拨弄博古架上的青瓷摆件，釉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</p>

婚事是定国公府定下的，即便姜家不答应，定国公府也会想法子让他们答应。</p>

因为两家联姻，要的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，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。</p>

他们要的，是双方家庭背后的势力。</p>

姜书年是看中了定国公府能够护得住她。</p>

毕竟士农工商，商人即便再厉害，也是社会底层。</p>

但定国公府有百年功勋，现在的定国公，身上更有赫赫战功。</p>

倘若将来，姜家出了事，那么定国公府就一定能够护得住姜宁。</p>

而定国公府想要的很简单，就是钱。</p>

所以姜宁没有拒绝这门婚事，是因为喜欢燕云安，所以才愿意。</p>

只是真心错付，那么多年，她从未感受到丈夫的温柔。</p>

所有人都劝姜宁，要她不要想太多。</p>

毕竟满京城里，像燕云安这种，不纳妾，没有通房，还对妻子一心一意的，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。</p>

姜宁觉得自己也没有想多，她只是想要燕云安对她热情一点。</p>

不要让她总是去猜，去想，为何他要这样做。</p>

夫妻之间，难道不应该有互相体谅，互相尊重，彼此爱护吗？</p>

这些，姜宁没有感受到，所以她觉得自己多想也没错。</p>

他们要共度余生，又为何要互相猜忌。</p>

姜宁深吸一口气，扭过头来看着窗外的景色。</p>

她没告诉季兰，其实那天她去燕云安书房寻他。</p>

恰好看见元明在收拾书画，画卷掉落在一旁，露出一个女子。</p>

画中女子着契丹胡服，眉眼哀愁，满是伤心。</p>

元明慌张的去收，姜宁装作看不见的样子，这才没引起怀疑。</p>

兴许是早有准备，所以姜宁心中的伤心也没多少。</p>

也就一瞬，就那么一瞬，会有些许的刺痛。</p>

窗外日光在风里晃了晃，姜宁的影子被扯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