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了一下眉，有点起床气。</p>

可小姑娘却忽然凑过来，朝他『露』出一个灿烂的容，说：“缈缈，生辰吉乐！”</p>

铃铛的声音响啊响，却不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。</p>

他望着她，好像连生气也忘了。</p>

戚寸心侧过身去打靠着床头的扇窗，窗棂还沾染了未来及融化的晶莹雪粒，凛冽的风吹着她的面颊，殿外寒雾轻笼，半空之间犹如盐粒的雪花渺小到看不太清。</p>

“缈缈，下雪了。”她戳了戳他的肩膀。</p>

少年拥着被子坐起身，抬眼望见窗外景象，他的一双眸子清清淡淡的，却伸手将她也拢进被子里。</p>

“冬天我唯一喜欢的就是雪了。”</p>

戚寸心和他坐在床上，迎着窗外凛冽的寒风，裹着一个被子，她弯起杏眼，轻声说。</p>

“是吗？”</p>

少年的声音仍有几分未曾消退的睡，也没什么情绪起伏，“可我最讨厌下雪。”</p>

也许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些什么，</p>

她偏过头看向少年明净暇的侧脸。</p>

“但是缈缈不能讨厌今天。”</p>

她忽然说。</p>

少年闻声，迎上她的目光，“嗯？”</p>

“今天是你的生辰啊。”</p>

她起来，眼睛弯像月亮，“没有十七年前的今天，我也就没有机会和你坐在床上看雪了。”</p>

少年纤长的睫『毛』也许是被更凛冽的风吹微动，他看了会儿她的脸，又去看窗外。</p>

“可我不想和父皇他们一起过什么生辰宴。”他又变有点黏糊糊的，靠在她肩上。</p>

“其实我也不想。”</p>

戚寸心尤其不太想跟吴贵妃母子坐在一桌吃饭。</p>

“我们在宴上少吃点，回来再一起另过生辰。”她『摸』了『摸』他的脑袋，“今天是你的生辰，今晚我就不『逼』你陪我看我喜欢的书了，今晚就看你喜欢的。”</p>

少年半垂着眼帘，双漆黑的眼瞳仿佛浸润过星子般漂亮的光影。</p>

“你总是耍赖。”他说。</p>

“你还总是骗呢。”她小声反驳。</p>

少年抿着唇羞怯，却在被子里抱住她的腰。</p>

戚寸心也在，但看着他片刻，耳畔呼呼的风声好近，庭内寒雾裹雪，天光散漫，她忽然说，“缈缈，你不用怕雪，也不用怕任何已经过去的东西，你活着，这就已经很好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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