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六岁的罗旭索性不念了，来红光饭馆打杂，这才让家里的压力少了一些。</p>

而徐文斌老爹当年在机关做财务科长，说出去也是挺风光的。</p>

可后来老爹意志不坚，贪了点让人查出来了，就给送进去了。</p>

娘俩这才知道，老爹还好赌，欠了一**债。</p>

债主子轮着登门要债，徐文斌老妈也是没辙，把楼房卖了，搬到了郊区平房。</p>

也正因为都是这穷命，哥俩从小感情就好，跟亲哥们似的。</p>

两人约好了之后，徐文斌便回了家，罗旭则回了红光饭馆。</p>

这会儿牛爷已经回来了，桌子上还摆着三沓子钞票，正气呼呼地骂街呢。</p>

“**，什么玩意儿？太不讲信用了，老几位都看见了吧？我钱拿来了，那人跑了！”</p>

罗旭笑了笑：“行了牛爷，您也别生气了，不讲信用的人多得是！”</p>

“哎呀我心疼啊，小子，你是不知道，那枚银元少说值十几万，这不亏了吗？”</p>

牛爷遗憾得直拍大腿。</p>

罗旭也没多解释，只是心里暗笑，这牛爷也真是的，天底下哪有那么明的漏给你捡？</p>

你都知道值十几万，但凡琢磨琢磨，都不至于信了那人！</p>

这时，老板郑建军道：“行了大旭，趁着这会儿不忙，你给方老爷子送口吃的去，菜我炒出来了！”</p>

罗旭闻笑了出来，立马鞠了一躬：“得嘞，谢谢老板！”</p>

说完，他拎着菜便走进了胡同。</p>

方老爷子叫方敬远，八十年代从燕京搬到天州，就住在罗旭家的隔壁院子。</p>

老伴儿早早没了，罗家就一直照应着，罗旭打小就给老爷子送饭，还帮他收拾屋子。</p>

方敬远喜欢收藏，罗旭则对古董好奇，老爷子喜欢他那股机灵劲儿，每次也都耐心地给他讲。</p>

久了，罗旭对古董便也有了不少了解。</p>

方敬远家就在自家隔壁，走了约莫三四分钟，便到了。</p>

罗旭刚走到门前，便听院儿里传来一道声音。</p>

“兔崽子，来啦！”</p>

语速很慢，声音也不大，但十分浑厚。</p>

院子里，八十多岁的老爷子正坐在藤椅上，手中拿着一把蒲扇。</p>

蒲扇轻摇，藤椅微晃。</p>

方敬远穿着微微透色的老头衫，眼睛似睁非睁，撇着嘴角侧眼看着罗旭。</p>

罗旭笑呵呵走了进来，将打包的菜放在了小桌上。</p>

“爷爷，您这八十多岁人了，耳力真行！”</p>

方敬远摇着蒲扇笑了笑：“都是让白眼儿狼练的，刚才白眼儿狼又来了，我听着跟你们家院子里骂了半天闲街！”</p>

听到这句话，罗旭沉默了，双拳不由攥了起来。</p>

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，取而代之的，则是阴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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