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拯府邸前围了一众人，哭吊着包拯，满眼素白。</p>

焕王在门外迟疑了一下，摆摆手示意侍卫先在府外等候，自己则去取了一支香点燃了**香炉，站了一会儿，没有开口。</p>

“十三弟已经来了啊。”</p>

焕王回头，看见一身便服的中年人负手而立，连忙道：“九哥何时来的？”</p>

信王笑笑：“毕竟王府离得近，来得也快些，但还是比十三弟慢了几分。”</p>

焕王看着来往的人，喃喃道：“这些人来得倒快。”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快得不正常。”</p>

信王皱眉：“但问，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东西。”</p>

焕王往旁边走了一些，让开香炉的位置：“欧阳修前些时日便以身体虚弱，担任不了枢密副使的职位为由，申请担任刑部尚书。拖了几天，三天前皇兄才同意。怕是连两个时辰都没有，他又‘病逝’在府中。”</p>

“两个枢密副使啊，谁会相信没有问题呢？”</p>

信王问道：“这件事问过欧阳修了吗？”</p>

“问不问又能如何呢？”焕王轻轻叹气，“以他的立场，什么都不可能说。”</p>

信王默然：“包拯有病在身，一直没有出府。而最后来到这里的就只有墨儿和欧阳修。而包拯临死前服下的药，是墨儿送的。恰恰在这种时候，他却不在。”</p>

焕王偏过头看他，然后点点头：“是啊。”过了一会儿又问道：“九哥信吗？”</p>

信王的笑容有几分苦涩：“我完全确信这件事不是墨儿做的，但没有证据。”</p>

焕王不置可否：“九哥，说实话，我有点怕。如果这一切都是傀儡宫做的，那这个汴梁城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？”</p>

信王没有立时回答，而是静静地看着远处：“杀一个包拯，和杀几个齐王世子的侍女，哪个更可怕？”</p>

焕王哑然，片刻之后突然道：“包拯比较好杀。”</p>

信王道：“欧阳修请求调离枢密院之后，齐王府的侍女才被杀。”</p>

焕王的心停跳了一拍，瞳孔收缩了一下：“九哥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
信王看了一眼周围，略加迟疑：“我觉得欧阳修在怕什么，但他怕的，绝对不是傀儡宫。”</p>

焕王张张口，又咽回话，闭起眼睛仔仔细细把信王的话消化了一下，苦笑：“毫无头绪。”</p>

信王含笑看了他一眼：“先这样吧，等墨儿回来再说。”</p>

“九哥认为墨儿知道多少东西？”</p>

信王沉吟片刻：“如果单论我自己的想法，至少对傀儡宫想要做什么，他多少会猜到一些。”</p>

“傀儡宫？”焕王下意识看了一眼吊唁的人，皱起眉，“不会吧？九哥你也说了，你坚信他不会杀包拯。”</p>

信王笑了：“是啊，我坚信他不可能杀包拯，而且我可以肯定包拯的死他绝对没有插手。但是，这不代表他不愿意包拯死。”</p>

焕王脸色微变，很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。</p>

信王缓缓吐出后半句：“我怀疑，他猜到包拯会死，才特意离开了汴梁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