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臻问道：“如果王爷进行阻拦呢？小王爷还会不会查下去？”</p>

赵卿言笑笑：“难说。但在父王阻止我之前，我还是要尽可能地查出一些什么。”</p>

白臻道：“那小王爷不如从残羽门查起，此外，我认为傀儡宫、轻风宫、唐门也与十三年前的事有所牵连。”</p>

赵卿言讶然：“唐门？”</p>

白臻问道：“不知小王爷可知唐无此人？”</p>

赵卿言颔首：“蜀中唐门上一任门主，生死无依唐弃奴。虽然只掌管唐门虽然只有寥寥几年便英年早逝，但他的出自他手的机关却是江湖扬名，更是将唐门的机关术带上了一个崭新的高度。不知白公子所说的可是此人？”</p>

白臻颔首：“正是。实不相瞒，唐前辈年轻之时与家父相识相交，引为知己。而除了家父与唐前辈，还有二人与他们相交匪浅。”</p>

赵卿言从未听闻此事，不禁有些意外：“哦？白师叔与唐掌门竟有这一段过往，我竟是丝毫不知。”</p>

白臻道：“我幼时并不与父亲在一处，父亲偶尔回来也不会与我说江湖轶闻，这些也是我后来听父亲与温大哥零星提起的。”</p>

赵卿言颔首：“原来如此，白公子请继续说吧。”</p>

白臻道：“而另外的二人，便是残羽门门主夏残羽与轻风宫副宫主冉听瞳。”</p>

赵卿言又是一怔：“白师叔与冉叔父深交我是知道的，但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往事？”</p>

白臻沉吟了一下：“还有一些传闻我不知真假，小王爷不妨一听。我曾听父亲与当年故人提起过几次，唐掌门之死非是因病亡故，而是因为十二年前江湖针对轻风宫的一次‘兴师问罪’孤身前往，因此受伤不治。夏残羽与他的几名心腹也一起参与了此次争斗，之后被灭门大概也逃不开这个原因。”</p>

赵卿言半晌才缓缓出声：“冉师叔的死给轻风带来的刺激太大，当年江湖对轻风宫的声讨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，但也拜托十三叔为我带来了很多消息，至今记忆犹新。我之所以对残羽门的武功有所了解，也是因为当初与轻风并肩作战的人里有残羽门的人。但是……唐门门主亲自参与此战，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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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臻轻叹：“唐门一向冷血薄情，既不惧惹上江湖纠纷，也不愿沾上江湖事端。唐前辈乃是因为自身私事，又是单身而去，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，不愿牵连唐门。以唐门的行事作风，大概是不会为他们门主报仇的，息事宁人的可能许是要更大几分。”</p>

赵卿言道：“大抵是如此，的确符合唐门的作风。”</p>

白臻道：“同样，随着唐前辈的死，这件事在唐门可能已经消声，多查无意。但是，残羽门当年逃得生路之人绝非一二，若是有机会遇到，应该能问出什么。残羽门不比唐门，往事之中定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，不妨一查。”</p>

赵卿言若有所思：“我之后往轻风宫再去一趟，或许能找到什么遗留的物品也未可知。”</p>

白臻提醒：“那日前来盗物之人应是残羽双刃之一。父亲与温大哥交谈曾提到过‘残羽无声’这个招式，正是夏残羽自创的几式不传外人的刀法。除去夏残羽本人，也唯有左右护法加上他的两名弟子可以习得。”</p>

赵卿言回想之后，问道：“他的两名弟子可是夏茗夏蝉？夏茗受伤，在老师谷中调养多年，那人不会是他。但夏蝉，白公子认为不会是他吗？”</p>

白臻语噎片刻：“看那人形态，虽非苍老之人，应该也是年过中年。而且他的武功高超，若无几十年的功底，应该也使不出那般的剑法。夏茗也不过三十余岁，夏蝉还要比他年轻几岁，我认为不像。”</p>

虽然注意到他神色的不自然，但赵卿言也觉他所说无错，便不再多想：“此言倒也不差。那来府之人，便是忘经年与雁不归二者之一了吧？”</p>

白臻颇为惊讶：“小王爷对残羽门竟是这般了解？”</p>

赵卿言微微一笑：“机缘巧合，加上这四位高手当年也可谓是赫赫声名，却因残羽灭门而就此消失于江湖，赞叹之外又余惋惜，是以印象分外深刻吧。”</p>

白臻不由玩笑了一句：“看来小王爷当日对来人名门的夸赞也是因为此因了？”</p>

赵卿言道：“拜入碧落山之前，一切江湖听闻都是来自轻风和老师，他们对残羽门不吝赞词，我对它自然是仰慕无比的。夏茗大哥在老师谷中调养，曾经有过数面之缘，虽无深交，却也是敬佩的。”</p>

气氛缓和了几分，该说的也已尽数说毕，白臻无意多言：“我所知只有这些，怕是没能帮上小王爷多少忙，还请小王爷勿怪才好。”</p>

赵卿言笑道：“白公子哪里话？今日受益良多，我已是感激不尽，哪里敢有怪罪之意？”</p>

白臻道：“小王爷客气。算算时间也该用晚膳，便不打搅，先告退了。”</p>

赵卿言微微欠身：“白公子请。”</p>

白臻回礼，然后转身离去。</p>

赵卿言低头看了片刻手中已经凉透了的汤药，往自己房间慢慢而去。</p>

又一阵风刮过，枝上枯叶摇晃，地上落叶也被卷起，飘荡片刻再次落回。</p>

一双布靴踩在满地黄叶之上，却未闻踩动之声。</p>

看着赵卿言走远，布靴的主人才低声喃语：“既然你执意查明此事，那我只能赶在你前面替你去轻风宫一查往日痕迹了。”</p>

秋风再起，无声出现之人又无声离去，地面的落叶又随风而起，留不下一丝痕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