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昀愣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
“跟他回吴钩是为了还清对师门的恩情和愧疚，和我们一起去大内就是放下了对死人的执念，为了自己好好活着。”站在旁边的韩焉突然出声，唇边还带着笑意。</p>

裴昀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/p>

韩焉耸耸肩：“知道什么？猜的呗。”</p>

温纨微微一笑：“为了死人活着真的不值，也太累。你师父的仇有我和南城君信陵君去报，你能选择一条你喜欢的路再好不过了。”</p>

“为死人活着……”裴昀喃喃念了一遍，有些茫然，“真的会有人为了死人而活着吗？”</p>

温纨与韩焉对视一眼，不由失笑：“有，而且很多。”</p>

裴昀问道：“如果我就这么去过我的潇洒日子，师父会怪我吗？”</p>

“不会。”被韩焉抢了答案，顿了一下温纨又将答案重复了一遍：“不会。”</p>

裴昀问道：“那师叔们会怪我吗？”</p>

温纨道：“你若念恩，心里还记着琅玕君和吴钩，我们都不会怪你。如果你忘了吴钩曾予你的一切，我不会留你悠然活着。”</p>

韩焉咋舌：“真凶残。”</p>

裴昀笑了起来，清秀的脸上带着放心的笑容：“我明白了，这样就好。”</p>

温纨道：“今后可能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，你不会介意吧？”</p>

裴昀眨眨眼：“随时恭候。”</p>

温纨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：“如果有事就拿这个去栖枫阁给那里的掌柜，他会联系我。如果无事就经常去栖枫阁转转，柱子、桌椅、角落会留下一些吴钩联系的符号。如果不是急事，我也会用这种方法联系你。”</p>

裴昀接过玉佩：“栖枫阁？那个酒楼吗？”</p>

温纨颔首：“各处的栖枫阁都可以，我记得京城里也有一个栖枫阁吧。”询问地看向韩焉。</p>

韩焉道：“的确是有的，而且饭菜价格很贵。”</p>

温纨笑了：“其实我自己也很少会去的，因为我也觉得太贵了。”</p>

韩焉道：“用栖枫阁的点心打赌是大内的习俗，只要在大内待着就不怕吃不到。”</p>

温纨看着裴昀将玉佩仔细收好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，转头向韩焉道：“那他就多劳你照顾了。”</p>

韩焉点头：“我知道，凡我能及，一定尽力。”</p>

温纨拱手：“有劳韩大人。”</p>

韩焉回礼：“温公子客气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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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日，我就不送你了。”</p>

赵卿言抬起头，一时没听明白：“什么？”</p>

江无颜道：“我今夜便打算离开了，明**回你的汴梁，我回我的江湖。”</p>

赵卿言问道：“就此一别，或许就是数年。”</p>

江无颜淡淡一笑，眸色发深：“你做你的小王爷，我走我的江湖路。明日，你以你小王爷的身份好好离开，江湖的留念就断在这里吧。”</p>

赵卿言未再多言，过了片刻轻轻点头：“好。”</p>

江无颜下意识握紧了手中早已空掉的茶杯，眼底有着几分挣扎。</p>

这杯茶，许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杯茶了。</p>

今夜之后，你仍视我为挚友，我却要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</p>

这一杯茶，一次欺瞒，就算是我最后的自私吧。</p>

云墨，别了。</p>

突然起身，大步离开，雪白的衣袂留下最后的一抹影子，然后，决然而去。</p>

赵卿言轻轻攥拳，伸手将江无颜留下的茶杯拿起来，看着上面浅浅的指印，墨眸微垂，不知所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