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泪微微一笑：“那你更清楚杀父之仇的恨吧？”</p>

江无颜再次点头，却没有回答。因为这种感觉，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。</p>

血泪弯曲手指，将火苗虚拢在掌中，看着苍白的手掌被火光映出几分血色，有些入迷的笑了起来：“我若不对自己狠一些，这种恨，又该让谁来承担？”</p>

江无颜答非所问：“我一向很讨厌吕泣。”</p>

血泪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指尖，似乎很是漫不经心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
江无颜看着烛焰摇曳，灼烧到血泪的手指，而那莹白的手指，没有一丝的颤抖，目光不禁动容。片刻之后，他才慢慢回答还未回答的问题：“因为他才是长兄。”</p>

血泪猛的将手掌攥紧，再松开，让险些熄灭的小小火苗重新燃起，唇边不禁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：“知道吗？我的父母相貌非常出众，母亲在女子中不算矮小，父亲更是身姿挺拔。”</p>

江无颜道：“令尊令慈相貌品性江湖闻名，我也分外仰慕，只恨未能一见。”</p>

血泪看着他，似乎在分辨他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，却很快不在意的一笑，继续说着自己的话：“你再看我，相貌平平，个头也不过泛泛。想来你也至少见过我那两个弟弟中的一个了。比我，恐怕还要逊色几分。”</p>

江无颜也不恭维：“的确。”</p>

血泪弯起眼，眼中确乎带着笑意：“你觉得我大哥的相貌气质如何？”</p>

江无颜如实道：“少有人及。”</p>

血泪问道：“比赵卿言如何？”</p>

江无颜被他问的一愣，愣过之后依旧认真回答：“他们很像，但吕侯大约还是要逊于云墨几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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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泪歪歪头，笑容有些消退，眼中带上了回忆的色彩：“我哥一直高大，自我有印象开始他就高我至少半头，至今亦是如此。他小时候就生得一副俊秀的模样，像极了我爹。他沉静寡言，温文有礼，聪颖肯学……大伯二伯他们常说他和我爹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</p>

江无颜目光微微一动：“他不像。”肯定，而且冷漠。</p>

血泪托着脸，脸颊微微凹陷，掌心与脸颊一般的如纸苍白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
江无颜道：“你父亲是为了傀儡而生的，他不是。”</p>

血泪笑了，眼底的笑意却缓缓散去：“痴迷，也是疯癫。疯癫……又岂是好事？”</p>

江无颜淡淡一笑：“疯癫又如何？世人笑我太过疯癫，又怎知我不在笑世人太过清醒？”</p>

“众人皆醒我独醉？”血泪唇边的笑意清浅，目光似醉似酩，便要就此醉了一般。</p>

江无颜耸肩：“谁知道呢？又不是我想醉，只是我不想醒。”</p>

血泪问道：“你醉着，可有人与你共醉？”</p>

江无颜反问：“你认为呢？”</p>

血泪眯眯眼，悠然出声：“江湖皆知你江无颜承认的朋友只有两个，那这两个人该与你有多么相似自是不必多言。”</p>

江无颜不置可否，只是静静看他。</p>

血泪道：“轻风剑术立于江湖之巅，冉桐轩的剑痴之名也不小，自是不必多言。至于赵卿言……”他坐直了身体，将竖着的胳膊放下：“知道唐笑愚为什么肯收他为徒吗？”</p>

江无颜道：“他们不肯多说，我自不会过问。”他们，指的自然是冉桐轩与赵卿言。</p>

血泪掀唇一笑：“唐笑愚说赵卿言和我爹很像。”</p>

江无颜不禁皱眉：“他不像。”这句话，他今夜已是第二次说。依旧肯定，却不由少了几分冷漠。</p>

血泪也不反对，只问为何。</p>

“他……没有心。”</p>

“我爹也没有心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