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怀的恨，只恨无法成为那个最灼目的存在，只恨心中那个百转难忘的影子难以磨灭。</p>

也许他们都错了，但他们谁都没有错。</p>

说到底，只是命运弄人而已。</p>

……</p>

窒息般的心痛惊醒了梦中无力的人，睁开眼看到的是单调的房梁，耳边的哭泣，没了踪迹。</p>

云恺坐起身，抬手捂住眼睛，让黑暗平复心中的烦闷。</p>

“真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。”穿上靴子起身洗了把脸，云恺闷声笑了起来，“二师兄，我对你的期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过不少。要知道，我已经有几年不曾做过梦了。”</p>

“十年。”云恺喃喃。</p>

“十年之后，我必归来，江湖当有我一席之地。”这是陆初寒离开之时留下的话。</p>

“十年之后，你已老，意气不复。十年后，又是一劫，乱世之中谋得一席之地，又何谈容易？”这是自己的叹息。</p>

“哈？能活到十年之后才是无稽之谈吧？”唐笑愚一如既往的冷笑。</p>

“那就十年为约，我若卷土重来，还愿能与你们二人再见一面。”</p>

“啧，你若乱野伏尸，也别怪我们懒得为你收尸。”</p>

“若死在荒野，豺狼果腹，鹰鹫充饥，也不失为乐事一件。”</p>

“为无智鸟兽所食，沦为江湖笑谈，可供路人捧腹，更是不失为乐事一件。”</p>

“若不扬名，我必无名，谁人可知我是生是死，死相如何？”</p>

“他人不知自是无碍，十年之后见你不着，便就当你填入豺狼之口，鹰鹫之腹，不狂笑三年怎可表我愉悦？”</p>

“陆某之死为唐兄添了几分茶余饭后的笑料，唐兄也该为我复仇才是吧？”</p>

“好啊，到时我可帮你取下豺狼首级各五，鹰鹫双翅十对为祭，如何？”</p>

“可以，由此说定？”</p>

“当然，云恺为证。”</p>

“我只怕你们活不到那时候。”</p>

“不会，你还没死，我们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大的一桩乐事先死？”</p>

“也是，倒是陆某胡言了。”</p>

二人嘲讽突然停止，各自无语。</p>

“二师兄，江湖多难，不比宫中，一切皆需当心。”</p>

“不用当心，我若是死了便下黄泉给师兄师弟作伴便是。”</p>

“我看你还是多活几年的好，不然秦落和怀瑾又要被你生生气死一回。”</p>

“哈哈哈哈哈，说的极是，我是该当心着些，莫要死的早了，平白让师兄师妹生厌。我便走了，二位保重吧。”笑声洒脱，却掩盖不住被戳中痛处的那一瞬眼中露出的哀伤。</p>

算算时间，刚好十年不差。</p>

云恺笑，当年随口一言，从不曾想过白驹过隙，十年已逝，三人竟然还好端端地活着。</p>

十年之前，却是从不敢想。如今看来，真的意外。</p>

看着窗外微光，又是一日清晨。如此好的天气，出外走走也不差。</p>

压下满怀心事，心念微动，云恺推门而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