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你退下吧，朕还需要好好想想。”良久的沉默，仁宗疲惫的摇头，打破了无言的沉寂，却不欲再言。</p>

时延明白多说无益，只好低声道：“是，属下告退。”无声起身，退出门外。</p>

仁宗低低的咳嗽了几声，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，茶水已经凉了。微微皱眉，扬声道：“来……”</p>

“人”字尚未来得及说出，殿门便再一次被打开，刚刚离开的时延又迅速回到殿中。</p>

仁宗微微一愣，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</p>

时延面色凝重：“陛下，小王爷可能来过了。”</p>

仁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：“什么时候？”</p>

时延单膝跪地：“属下在殿外石阶下看到了几滴尚未凝固的鲜血，值班内侍说，小王爷他刚刚离开。”</p>

仁宗皱了皱眉，脑中炸裂般的疼痛：“刚刚离开？”</p>

“有人来到殿外属下尚未有所觉察，属下死罪！”时延咬牙，伏身请罪。</p>

仁宗闭上眼，极久极久，缓缓出声：“去，派人去草苑看看墨儿在不在那里。若是在，回来告诉朕，朕亲自去一趟。若是不在，你亲自带人去齐王府请四哥过来——记住，秘密请四哥来，不要惊扰到墨儿。”</p>

时延道：“是，属下这就去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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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爷，可要我去请太医过来？宋大人今日刚好在王府。”冉浩煵拧了手帕搭在赵卿言额头上，眼中露出几分担忧。</p>

赵卿言轻咳几声，本来苍白的脸颊浮出病态的殷红：“不必了……心病而已，他也治不了。”</p>

冉浩煵沉默片刻，低声道：“已是陈年往事，少爷不必如此挂怀、折磨自己。”</p>

“陈年往事……”赵卿言喃喃重复了一遍，眼前青色的帘幕晃动几下，眼前蒙上了血色。他猛地伸手抓住刚刚离开自己额头的手，声音有些发颤：“浩煵！”</p>

冉浩煵猝不及防被抓住手腕，忽然间的疼痛令他险些挣脱了赵卿言的手。在反应过来的同时忍住了挣脱的动作，看着少爷不寻常的神情，冉浩煵不由一惊：“少爷？你怎么了？”</p>

纤细的手指缓缓收缩，深刻的感受到掌心确实存在的温度，赵卿言才将力气松了几分：“没什么，伤到你了吗？”</p>

“还好。”冉浩煵下意识说了一句，又看到少爷歪过头看着二人手掌相连的地方却没有什么神情变化，隐隐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，“少爷你……看得见东西吗？”</p>

赵卿言不答，只是松开手指，缓缓挪开手臂：“你为什么不甩开我的手？”</p>

冉浩煵有些迷惑：“少爷？”</p>

“我弄伤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赵卿言抬手遮住眼睛，让眼前的血色被黑暗所遮挡，“哪日我发病再失了神志，会杀了你的。”</p>

冉浩煵抿唇：“那种时候，我会躲开的。”</p>

赵卿言唇角勾了勾，笑意却没能如愿流露：“我只怕你想躲的时候，就来不及了。”</p>

毕竟，我的内力太容易伤人。</p>

冉浩煵没有再说什么，只是从冰水中取出手帕拧去大半水分，将少爷额上手帕换过，然后默默坐在一边。</p>

“我想轻风了。”许久，赵卿言出声，声音叹息而又怀念，“如果轻风在，我就不必忍得这般辛苦了吧？”</p>

冉浩煵只是说道：“少爷可以不忍，说给我听。”</p>

赵卿言将手掌移开些许，透过缝隙看了他一眼，笑：“让你和我如今一般痛苦，我会比现在更加自责。”</p>

冉浩煵沉默之后，提议：“若是少爷在汴梁待得心烦，便出去走走吧。”</p>

赵卿言本来想笑，却带起了一阵呛咳：“这个时候，每一双盯着我的眼睛都将我牢牢囚禁在了汴梁城中，我往哪里走？况且，半月后大婚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