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落凤听到李向高终于吭声，把脸转了过去亲善地笑了：“因为啊，我不想做修仙的道士了。”</p>

“我自幼在罡治观长大，观中资深的半仙道士打开始起就看出我具备仙根，说是下一辈中最有希望羽化成仙的人。所以道观所有弟子里仅有我与少许几个师兄弟最受重视，可以说只要我们需要的，观内的师祖们必定尽量满足。”</p>

“那时候我也觉得我是天纵之才，一心修道想要有一日能和观中的师祖们一样成为陆地神仙。然后等到阳寿大尽，渡过劫难后成为天上人，不仅可以长生不死，还能济世救人。”</p>

“那样多好啊！”白落凤向地感慨了句，深深地看了认真倾听的李向高一眼，再次陷入追忆。</p>

“罡治观内有座镇妖塔，那是世间唯一座能够囚妖的地方。观内的弟子说里头压的都是肆意作祟的恶妖，所以对于修道的我来说它们是罪不可恕的存在，那时我暗暗发誓要让镇妖塔镇尽天下邪魔歪道，以现人间清明。”</p>

“所以我特别好奇镇妖塔是如何收纳百妖，一有间隙便偷偷溜到塔边临摹刻在塔石上道符。虽然偶尔被发现后不是鞭打就是禁闭，甚至他们最后在周围布上‘辨心咒’也依旧阻止不了我。”</p>

白落凤的脸不再是平平无奇的语调，参杂了些自豪和得逞的小窃喜：“他们不知道‘辨心咒’辨的是心中有魔的人，我不过小小孩童，未曾出山涉过尘世，除了赤子之心外再无他念。至那以后，道观里的人以为有阵符在对我也不多心防范，而我因此得了方便更容易靠近镇妖塔。”</p>

“直到某天我画的道符居然与镇妖塔的入口吻合，我可以做到出入其中。”白落凤的脸上浮起激动的赤潮，“可当我步入镇妖塔时发现，这座被外界传乎神奇的宝塔里头并没有群魔乱舞的场面，有的只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。”</p>

“它的身上凡是经脉联络的节点都被用寒石铁铸成的链条穿透。体内的血顺着铁链不间断地低落在它身下的凹槽内。”白落凤开始变得难以克制自己，“那只白狐听见响声很艰难地睁开眼睛，当它看见我站在它跟前时竟然直接呼出我的名字。”</p>

“就因为它说的三个字，就因为它的声音是那么熟悉，那一刹那我仿佛觉得脑袋里有一口枯井迸发出新的源泉。我，什么都记起来了！”</p>

说到这里，白落凤停了下来，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深邃，如同沉溺在记忆中流连忘返。</p>

山丘四周随着白落凤的安静也陷入了沉寂，连风都不敢吹出声来，似乎万物都在听他的故事入迷，又似乎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