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珉瞅着二牛，等他解释。</p>

“你别这么瞅着我，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。”</p>

“你嫂子是河东人，念了个破大学，不愿意在老家呆着，就到京师来当了京漂。开始在商场当收银员，现在做了领班。”。</p>

“我虽然是京丐，但是对于留在京师倒是不感兴趣，早晚要回到老家去”。</p>

“你也知道，我的脑子不好使，又有残疾，但是总得给我们唐家留个后，传个香火。”</p>

“我不想让孩子象我这样过一辈子，想叫孩子当个体面人。你嫂子一辈子最大的愿望，就是能成为京师人。”</p>

“在京师纳税、交社保、买房，就能实现这个愿望，孩子也就能成了体面人。我俩一拍即合，就凑合到了一块儿。”</p>

“孩子出生之后，在一起过上八年，房贷还完，我俩就离婚。”</p>

“房子和孩子归她，我就净身出户，回老家去。在老家也不愿呆了，就到你的庙里去，给你看门。”</p>

农珉有一种想哭的感觉，但是忍住了。</p>

唐二牛说自己脑子不好使，来自于小时候踩生人的说法。</p>

踩生人，指的是婴儿出生之后，见到的除了自己亲人和接生人之外的第一个人。</p>

这个人的长相和身份地位什么样，婴儿这一辈子就随这个人。</p>

唐二牛出生的时候，邻居家一个傻小子就来看热闹。</p>

唐家人害怕二牛出生的时候，见到这个人，所以就想方设法地赶这个傻小子走。</p>

但还是被这个傻小子钻进了屋里，说是二牛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傻小子。</p>

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是傻小子，就导致二牛脑子不好使的说法，农珉是不太相信的。这既没有科学根据，也没有命理根据。</p>

不过二牛读书成绩不好，倒是千真万确的。</p>

两人在一起念书的时候，作业和考试，二牛都是抄农珉的。不少时候就是农珉给他代笔。</p>

成绩不好，也不能证明二牛就笨。</p>

靠着当乞丐，就能在京师立足，还能买房娶媳妇，安排自己后代的事情，就证明了二牛比很多人都聪明。</p>

农珉明白二牛的行为逻辑。</p>

孩子成为京师人，就能享受京师人的各种福利。这就是二牛眼中的体面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