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小志的什么人？”于悦很平静地问。</p>

这是鲛人的船, 其大小相当于一小艘小型客船。让人惊讶的是整艘船都是贝壳拼成的，像一件巨大的贝雕艺术品，包括船舱的内部。粉色和蓝绿色的贝母大片地镶嵌着，即使没有阳光照射, 也泛着美丽的光泽。船舱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池，于悦坐在池边一片巨大的白玉一般的车渠壳上面，旁边是于玲，金色的鱼尾浸在水池里, 一直用警惕锋利的目光盯着沈固和钟乐岑。</p>

钟乐岑没有回答, 只是看着她的腹部：“这孩子是周志的吧？鲛人的孕期是六个月，为什么到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呢？”</p>

于悦低下头, 用手轻轻**着腹部, 慢慢地说：“这个孩子，现在还不能生出来。”</p>

“为什么？”钟乐岑真的有点诧异了, “为什么不能生？”</p>

于悦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，于玲尖锐地说：“关你们什么事？倒是你们，为什么拿着周志的照片跑到海市来？”</p>

钟乐岑很坦白地说：“我们就是来找你和于悦的, 我们想换回小康的魂魄。”</p>

于玲冷笑了一声：“这关你们什么事？康是自愿把灵魂给我的，我没有乱拿。”</p>

“恐怕，这是个误会。给你的短信并不是小康本人发的, 是他的同事恶作剧, 给所有的人都发了那么一个短信。小康他爱的是韩近月, 并没有别的意思。”</p>

于玲愣了一下, 显然不太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 不过她很快就强硬地说：“魂魄已经在我这里了，不能还给你们。”</p>

沈固眉头一跳，钟乐岑已经轻轻压了压他，直视着于悦：“我想问问，你们要他的魂魄干什么？”</p>

于玲两道像画出来一样干净漂亮的眉毛直直地立了起来：“你们问得太多了！”</p>

钟乐岑诚恳地说：“我只有知道了原因，才可能想办法帮你。”</p>

于玲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，于悦却轻轻地笑了：“帮助我吗？谢谢你。可是，恐怕你是没有办法的。如果你要听，那就听我说吧……”</p>

王子为什么最终娶了邻国的公主而不是小人鱼？不是因为什么误会，而是因为，小人鱼不能给他带来一个继承人。人鱼有三百岁的寿命，人类有不灭的灵魂，可惜的是，人鱼与人类的孩子，既没有三百岁的生命，也没有不灭的灵魂。而小人鱼为什么需要杀死王子才能回到大海？不是因为需要一条鱼尾，而是因为那样才能消融掉她肚子里已经将要成形的胎儿……</p>

“……发现怀了孩子的时候，我很高兴，我以为我能保留下一点关于小志的东西。虽然族里的长辈劝告过我，我没有听……可是，到了三个月之后，我就发现不对，这个孩子，果然是既没有鲛人的寿命，也没有人类的魂魄……”</p>

“所以你需要吞食魂魄来支持它？”</p>

“是的。”于悦轻轻**着腹部，“这个孩子，如果没有足够的魂魄，生下来就只会是个死胎。鲛人的孕期是六个月，而我已经远远超过了，我有感觉，这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魂魄，所以孩子始终不能出生。”</p>

“……原来是这样……”钟乐岑也有点茫然，“怎么会是这样呢？”</p>

“所以于玲为我收集魂魄。当然，那些人，都是自愿把魂魄给她的。”</p>

沈固和钟乐岑对看了一眼。于悦说的这个“自愿”，当然跟邱峰他们所说的不同，但是真要说起来，也确实是“自愿”。</p>

“但小康不是。这是个恶作剧，是有人在假冒他，是想害他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