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眉握着李重丙的手，“这么多年，我都还没有去拜见公公婆婆，真是有愧。”</p>

柳太公道，“要去，也是以后去，你现在可经不起颠簸。”</p>

真是讽刺，李老爷子连三儿媳妇都未见过。柳眉生产时候，都是莫奶奶过来，看一眼就走，绝不多做停留。</p>

所有人都劝诫着，闹成这样，并不是柳家的错。错与不错，都没有刚开始那般恨了。时间会慢慢地把恨变淡，留下美好的回忆。</p>

相顾无言，唯有浊泪一行。柳太公打破沉寂，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们看看都买了什么？”</p>

“肉，菜，还有种子，小子，你真打算种地。”</p>

“是啊，翁翁，你敢不敢把地交给我来种？”</p>

“家里的大权都交给你，还怕你去捣鼓这十几亩地。”</p>

李晟点头，只要到时候不被吓到就好了。吹灭油灯，各自回房睡觉。</p>

第二天，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，窗户上传来叮咚的敲门。周小兵声音很轻，深怕吵醒了别人。</p>

伸了个懒腰，穿衣起床。他们都能准时来，自己没有理由赖床。打开大门，黑暗天光折射下的脸，期待着，而他并没有令人失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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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不打算往长桥集跑，就要麻烦胡老头了。早餐的问题也要解决。今日是宁乡集，倒是很方便。</p>

跑到河边，河上的小舟如树叶，静静漂浮着。李晟轻轻跃上小船，低声叫着，“胡爷爷，胡爷爷……”</p>

船篷里酒味儿和烟味混合着，很是刺鼻。推了推被褥，突然想起来很大的动静。船篷里太黑，看不清楚，李晟只感觉胡老头一个翻身，一杆烟斗，就重重架在他的脖子上。</p>

这身手，还是一个颓废的老人家么，他的声音很冷，“谁。”</p>

李晟皱着眉头，“胡爷爷，是我呀，你这是干什么啊？”</p>

胡老头将烟斗收回来，“也就没有杀气，不然现在你已经死了。”这话说的牛逼哄哄地，“说吧，想干什么，天都没有亮。”</p>

“我们要过河。”掀开帘子，看见河滩上的少年，胡老头也不问原因，指了指船桨，要过河，不会自己划么？、重新裹进棉被里，便不理会李晟。李晟出了船篷，招呼周小兵等人上船，将船摇到对岸去。胡归一也是一个怪人，都不问他有什么打算。</p>

船停在河对岸，少年们踏上河岸，朝着谢家庄的方向跑，其后走大路，一直往远方跑去。</p>

宁乡集上的人，被这叮咚的脚步声吓了一跳，油灯亮了好几盏。石板路上的叮咚声，清脆非常。这声音招惹到了大户人家的狗，汪汪汪叫个不停，让人的心没来由地紧张。</p>

少年们也紧张，恶狗可不好对付。周小兵道，“怕什么，它敢来，我就敢宰了它。”</p>

一路向东，渐渐的，有了丘陵的山路，上下起伏着。往这边走，就是一直去开封县的路，再折向北，就是汴河边上的汴京城。</p>

新的路，少年们很兴奋，到天亮后，赶到了归亭集。长桥集，宁乡集，归亭集，三座集市，方圆之内，交易的场所。逢一长桥，逢二宁乡，逢三归亭，逢十，三座集市同开。今日三月二十二，归亭集很冷清，集市上没什么人。</p>

找了个遍，没找到吃的。少年们很是失落，李晟提议，回宁乡集吃早餐。估计会饿很久，少年们掉头往回跑。</p>

养成了习惯，早餐不吃，就会觉得饿。绕到太阳升上天空，一个个才累的气喘吁吁。终于在宁乡集找到了家包子铺，少年们狼吞虎咽起来。</p>

集市上的人，对他们很熟悉，“这不是柳家庄的孩子么，还有钱来吃早餐，老途，今天生意好啊。”</p>

周小兵小声道，“晟哥儿，他这儿的包子，没有王家铺子的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