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越是你杀的，邢海也死于你手。他怎么会跑了呢？而且变故正好出在你一边吃饼一边挑唆两人的时候。</p>

所以才会掉了一块饼，而正是那块饼，证明了你曾经进过防空洞……”</p>

“那个蠢货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！”徐冲之突然怒吼起来，“让他杀人！他比划半天，一刀，把绳子割了。我一慌，拿来照明的手机掉地上，被邢海捡走了。</p>

洞里漆黑，我又掏出来一个手机，打开手电筒的时候，正好看见他跑进一条通道。</p>

他在前面跑，我在后面追。</p>

临死了还不老实，嘴上跟我道歉，说什么不该欺负我，对不起我。</p>

一边说着这种话，一边就把110打出去了，手可真够快的！可恨！一群都可恨！败类！说话不算数！……”</p>

徐冲之的骂声越来越小，最后变成了抽泣，又变成大哭。</p>

吴端将抽纸递到徐冲之手边，两人沉默等待着，他们知道，这样的大哭很耗体力，哭不了太久。</p>

果然，不多时，徐冲之的哭声就有了减弱的势头。</p>

待他彻底擦干了鼻涕——眼泪一时半会儿是擦不干了。闫思弦继续道：“我来说说最终结论吧，邢海是你杀的，板上钉钉，李东虽然死于低体温引起的电解质紊乱，但引发死亡的还是你，这条命也得记在你头上，至于余越的死，虽然你有重大嫌疑，但证据尚且不足，我们会继续……”</p>

徐冲之突然打断了闫思弦，一副认命了的样子，“两条命，横竖我要吃枪子，还查什么？”</p>

“查真相。”闫思弦道：“还有人在乎真相，至少死者在乎。”</p>

闫思弦不紧不慢收拾着桌上的证物。吴端也起身准备离开。</p>

“哦，对了，”走到门口，吴端又停下脚步，回头道：“防空洞里找出来的人骨头。就是你小时候欺负同村的孩子，把人家一个撇在防空洞里，村民去找小孩儿顺带捡出来的人骨头。</p>

那案子当年就破了。</p>

当年的刑侦条件有限，DNA技术还没有广泛应用，仅凭着两具无名白骨查案，难度可想而知。</p>

但你们当地的分局和派出所派出了大量警力在周边村落摸排走访，终于有人通过衣服认出了死者，之后顺藤摸瓜……总之，那案子破了。凶手十多年前就枪毙了。</p>

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案子成了无头案的传闻，给了你什么错觉，让你选防空洞做为作案地点。</p>

我想说的是，以前的悬案都能破，现在，即便晚个数十年案发，即便他们三个都变成白骨，你也逃不了。”</p>

法律的尊严岂容挑衅，无论十多年前的前辈，亦或者正在行使职权的吴端闫思弦，还是后辈们，总会有一些人坚持着点什么。</p>

出了审讯室，吴端惋惜道：“以为是人质劫持，以为能抢回来一条命，没想到是这样。”</p>

“自作孽。”闫思弦道：“人啊，还是少干坏事。仗着金钱、权势、名望，甚至仅仅是身为男人的那点体能优势，肆意欺负别人，谁知道被欺负的人报复心有多强呢？”</p>

闫思弦看了看手表，“啧”了一声，显然没想到已经临近午夜。</p>

“吴队，我的加班费你啥时候给结算一下？”</p>

吴端不搭茬儿。</p>

“不带这样的啊，拖欠农民工工资，都快揭不开锅了。”</p>

“你？揭不开锅？亏心不亏心？”吴端翻了个大白眼。</p>

两人说笑着进了地下停车场，出了市局，吴端却发现闫思弦并不是往家的方向去。</p>

“什么情况？”吴端道。</p>

“晚上有活动。”</p>

“你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“那要不……你把我放路边，我自己打车……”</p>

“你一块。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“放心，不是相亲。”</p>

一想到吴端上次的相亲经历，闫思弦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。</p>

“很好笑？”吴端斜眼看他。</p>

“没有没有，一般好笑。”</p>

对接下来的活动，闫思弦不说，吴端也不想多问。反正跟着闫土豪向来都是吃香喝辣。</p>

不多时，车开到了九曲河边的一处码头。</p>

那码头显然经过人工挖掘加深，使得一些小型游艇停在河边也不至于搁浅。</p>

闫思弦的车刚到，便有一个穿蓝白色船长**的人从码头最大的一艘游艇上迎了出来。</p>

“闫总，都准备好了，随时可以出发。”</p>

闫思弦微笑招呼吴端道：“上船吧吴队。”</p>

对闫思弦有了一定了解后，对于突然出现的游艇啊直升机啊，吴端已经有了很好的适应能力，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大惊小怪。</p>

“呃……”吴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，斟酌片刻道：“上了这艘贼船，反悔还来得及吗？”</p>

闫思弦认真想了想，“跳河？You jump，I look look。”</p>

吴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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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艇在九曲河上缓缓行驶着，豪华的船舱密闭性很好，外面是呼啸的风，里面是美食美酒和如春的温度。</p>

安静吃了几口东西，吴端看着河对岸的灯火阑珊，闫思弦道：“景色还行吧？我偶尔坐船出来散散心。”</p>

“好看。”</p>

“还行”这个形容，吴端显然觉得不够。</p>

闫思弦挑起嘴角笑笑，“等我考上驾驶资格，就不用预约船长的时间了，哪天下班早就可以来玩。”</p>

但愿能有按时下班的时候。</p>

这话闫思弦没说。</p>

吴端却在关注另一个重点，“你……在学开船啊？”</p>

“小型游艇驾驶没什么难度，跟开车原理差不多，无非就是给油门，控制方向，比开直升机简单多了。”</p>

“哈？”吴端下巴差点掉盘子里。</p>

闫思弦耸耸肩，“直升机驾驶证我已经拿上了，不过我爸说那玩意儿太危险，不让买。”</p>

吴端：好的小闫，今儿就让你尽情炫富，我给你鼓掌**啪啪……</p>

吴端端起酒杯，“碰一个？就……庆祝今儿破案了。”</p>

闫思弦端起酒杯，同时看了一眼手表。</p>

“第一杯酒，我建议不祝这个。”闫思弦道。</p>

“那？……”</p>

吴端的话还没说完，突然有钟声若隐若现地传来。</p>

“新年快乐。”闫思弦伸过酒杯，跟吴端碰了一下，少有地一口饮尽了小半杯红酒。</p>

“啊！”吴端这才反映过来，手忙脚乱地去按桌上的手机，“今儿31号？跨年？我真是……哈，你看我，全忘了。”</p>

“没事，我记着呢，生活还是该有点仪式感。”</p>

吴端也喝了酒，他可顾不上什么仪式感。</p>

不过，偶尔过个节还是蛮开心的。</p>

喝完了酒，闫思弦又问道：“你有什么新年愿望？”</p>

“缝案必破。”吴端脱口而出，“你呢？”</p>

“我不说。”</p>

吴端：……</p>

吴端：为什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？</p>

见吴端表情丰富，闫思弦兀自乐了一会儿，终于道：“跟你一样。”</p>

吴端撇嘴，“我以为你会有点新鲜的，你这样让我觉得白白浪费了一个愿望。”</p>

“那就……日更过万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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