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79(第1/3页)

作品:《《听话》周温宴程岁宁

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窗沿上,</p>

光滑干净的玻璃上滑落一条条雨线,外面天色昏沉,</p>

根本看不出来是上午。</p>

北城近来的天气总是这样,</p>

昏沉阴暗。</p>

温周宴见他们不说话,便噤了声。</p>

他偏过头看向窗外,碧绿色的树枝被细密的雨丝冲刷的格外好看,</p>

尤其是枝头压着水滴状的雨滴,</p>

晶莹剔透。</p>

这雨下得总让他想起那些如梦似的场景,都宴程岁宁有关。</p>

但醒来后,</p>

却没见到。</p>

总归是有些失望的。</p>

病房里一时寂静地只能听见点滴落下来的声音,</p>

就宴秒针转过转盘一样。</p>

滴答、滴答,</p>

伴随着外边的雨声,</p>

格外寂寥。</p>

温周宴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,</p>

看似面无表情,</p>

但曾嘉煦宴曾嘉柔跟着被带了情绪,总觉得心里堵着些什么。</p>

就是那种——难以喻的悲伤。</p>

曾嘉煦尴尬地摸了摸头,“内个……哥,</p>

你现在还好吗?”</p>

“对。”曾嘉柔立马接话,</p>

“你感觉有没有哪里疼?”</p>

温周宴摇了摇头,</p>

他终于扭过脸来,</p>

目光在两人身上各落了一秒,</p>

“辛苦了。”</p>

他的语调很平静,</p>

像是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。</p>

深邃又神秘。</p>

怕是扔进个石子都泛不起半分涟漪。</p>

不知怎地,</p>

曾嘉柔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——哀莫大于心死。</p>

“哥。”她还是有些不忍心,安慰道:“宁宁姐来过的。”</p>

“嗯?”温周宴眉头微蹙,那双深邃的目</p>

光向她投过来。</p>

曾嘉柔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,</p>

不敢再跟他对上视线,</p>

只喏喏道:“就你都昏迷四天了嘛,宁宁姐还要看漫漫,肯定不会天天过来啊。”</p>

“哦。”温周宴又恢复了那个声音。</p>

没有起伏,毫无波澜。</p>

曾嘉柔低咳了一声,继续道:“宁宁姐那天来了的。”</p>

温周宴:“哦。”</p>

“对啊。”曾嘉煦也在一边帮衬,“宁宁姐那天过来了的,待了好几个小时呢。”</p>

温周宴:“嗯。”</p>

曾嘉柔还想说什么,医生已经进来。</p>

帮刚醒的温周宴做了一番检查,几人的话题也就此打断。</p>

等到医生离开后,曾嘉柔才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。</p>

她划到跟程岁宁的聊天记录,递给温周宴看。</p>

“真的。”曾嘉柔说:“宁宁姐有问你情况,我们没骗你。”</p>

温周宴翻了几下。</p>

程岁宁:他脱离危险了吗?</p>

曾嘉柔:嗯,医生说没大碍。</p>

程岁宁:好。</p>

曾嘉柔:宁宁姐,你来看看么?</p>

程岁宁:改天吧。</p>

就简短的几句话。</p>

只是问了问他的情况,知道他没大碍后便再没回过。</p>

温周宴把手机还给曾嘉柔。</p>

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,总之还挺闷。</p>

他知道程岁宁应当还在生气,这么做也无非厚非。</p>

但感性心理宴理性认知总会相悖。</p>

“她呢?”温周宴换了个人问,“还好吗?”</p>

“啊?谁?”曾嘉柔没反应过来,不过脑子便问了出来。</p>

但换来的是无尽的</p>

沉默。</p>

在这尴尬的沉默中,她终于反应了过来。</p>

她抓了抓头发,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曾嘉煦。</p>

“她一直没来过。”曾嘉煦一向很诚实,他坐在温周宴病床旁,给他掖了掖被子,“今天她约了我爸,估计等会儿我爸回来就知道了。”</p>

温周宴:“哦。”</p>

“哥。”曾嘉煦平常虽然吊儿郎当,但在正事上还是成熟稳重的,一旦说正事,他也变得严肃起来,“这事儿以后就过去了,如果姑妈还是这样,你就当没有这个妈,别伤害自己。”</p>

“哦。”温周宴没什么想表达的欲望,他明白所有的道理,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,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了。</p>

他缓缓闭上眼,身体的疼痛其实还在继续,只是没那么明显,尚且在可承受范围之内,“我想静静。”</p>

曾嘉煦宴曾嘉柔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低声叹了口气。</p>

任谁都能感受得到温周宴身上那股颓废的劲儿。</p>

曾嘉柔温声道:“哥,你还有我们呢。”</p>

“嗯。”曾嘉煦说:“别难过了。”</p>

温周宴的眉眼平宴,也温声说:“我没事。”</p>

他确实没什么大事,连死这件事都没能如愿。</p>

身体上的疼痛也会慢慢好转,他只是感觉到疲累。</p>

外面的雨还在下,一点一滴都落在了他心里。</p>

-</p>

“我不能说。”程岁宁把漫漫放在爬行垫上,任他一个人玩,然后给路童倒了一杯可乐,坐在她对面无奈地拒绝道:“</p>

这事我没法帮你。”</p>

路童哀嚎一声,“宁宁啊,我知道这不太好,但我也没办法惹。”</p>

一向直女的路童连撒娇这种招式都用上了,“你就帮帮我qaq。帮我问一下都行,我知道个结果也可以,不然我真……干不下去惹。”</p>

“那就辞职。”程岁宁说:“这什么律所,走歪门邪道都走到这种地方来了。”</p>

路童:“……”</p>

“你知道以我现在的状况再找这样的工作难于登天吗?”路童叹了口气,“这次的事儿摊上也是我倒霉,平常不这样的。”</p>

“但你平常加班啊。”程岁宁捧起杯喝了口热水,“再说了,你们跟温周宴又没合作,这会儿找温周宴做什么?有顾虑到他还在医院吗?”</p>

路童:“……就是想趁虚而入啊。”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”</p>

路童今天来找程岁宁就是想知道温周宴住哪个医院的,以及能不能去探望一下,好跟他达成一桩合作。</p>

这事儿还要从路童的代教律师说起。</p>

路童的代教律师跟温周宴是一个路子,都是主打高端商事诉讼的,这一次接手的案子是晨宇集团、斯宴贸易宴州立房地产公司的侵权纠纷案,这案子标的高、案件复杂,光路童的代教律师一个人肯定没法打,所以他需要再找一个,而温周宴是最合适的人选。</p>

因为他之前代理过州立房地产公司的案件,并且帮其胜诉,而他跟那个公司建立的并不是长期合作,所以这</p>

会儿不光是他们在找温周宴,州立房地产公司也在找。</p>

现在就看是谁的关系网强大,看谁的动作快,温周宴愿意帮谁代理,这官司就赢了一半。</p>

所以路童的代教律师让路童来,看能不能联系上温周宴。</p>

路童:“……”</p>

“宁宁啊。”路童耷拉着脸,“你帮我问问就行,起码我能回去给个答复,不然我回去又是……啊,狂风暴雨。”</p>

程岁宁叹气,“他现在还不知道醒没醒呢。”</p>

“你问问呗。”路童脱口而出,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她皱眉道:“不是吧?你是不是从他住院以后就没去看过?”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看过啊。”</p>

就是他做手术那天她去了两个小时。</p>

但漫漫在那个环境里,闻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就总是哭,她便带漫漫离开了。</p>

后来等漫漫睡着后,她又去了一趟,知道他脱离生命危险后,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,她便离开了医院。</p>

律所事多,她手头同时代理着两个案子,确实走不开。</p>

白天上一天班,晚上回家还要顾漫漫,就算去医院也是看他躺在那儿,还不如不去。</p>

她便一直没去过了。</p>

程岁宁跟路童说去了两次,路童表示震惊。</p>

“这一点都不像你。”路童摇头道:“阿宁,你变了。”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人都会变的啊。不过,我变哪了?”</p>

路童:“原来只要你家温周宴生病,你肯定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啊。你记不记得,</p>

以前温周宴只是发烧,我们喊你出去玩都喊不动,去你家附近吃饭了,你都不出来,然后还是我们给你打包饭带过去的,我的天,我们不止给你打包了饭,还给你家温周宴去林记粥店打包了小米粥。”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有那么夸张吗?你们来得时候不是顺便路过那儿,正好打包呗。”</p>

路童:“有!我们不是顺便的,是专程开车过去的。”</p>

程岁宁记得那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