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宫主，他是不是去远山石岭了？”忘经年大步踏入，快到陆初寒面前时才顿了顿脚步，又往前迈了一步，“为何我不知道？”</p>

陆初寒将手中的笔放下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得知他的去向才是一个时辰之前。”</p>

忘经年有几分不信：“他敢领烛曳与吴钩对阵，会不让你知情？”</p>

陆初寒道：“他与太玄经是私仇，烛曳与吴钩是宿敌，可我和吴钩有什么关系？何况，他这不是送信给我，让我知情了吗？”从旁边取了一张布帛递给他，示意他自己看。</p>

忘经年看过，目光微寒：“太玄经极具心计，为人行事再谨慎不过，烛曳是从何得知他的踪迹的？何况这个烛曳，派遣如此之多的杀手，只为了杀一个太玄经？”</p>

陆初寒淡笑：“吴钩实力，如何能与烛曳相提并论？左不过是有虎豹从旁窥伺，烛曳不敢妄动罢了。若是我，也会趁鸩酒松懈，先削弱吴钩。”</p>

忘经年不解：“吴钩毕竟底蕴深厚，一时半刻也无法将其吞下。草率行事难免两败俱伤，平白给了鸩酒可乘之机。如今两方相争，彼时鸩酒未免不会趁虚而入。”</p>

“没了吴钩的吴钩，还算是吴钩吗？”陆初寒讥诮一笑，“吴钩之主已死，如今的吴钩空有形，而无魂，全靠太玄经吊住一口气。烛曳鸩酒分庭抗礼，双方迟早一战。吴钩与烛曳乃是死敌，与鸩酒却素无纠纷。”</p>

听到这里，忘经年已经明了：“烛曳必灭吴钩，是因为吴钩鸩酒两方联合，烛曳必会一败涂地？”</p>

陆初寒将墨吸饱，在纸上随意写着什么：“只是咱们这些旁观者的猜测而已，谁又能说得准呢？雁不归身为局中人，也许与你我所见所想都大不相同。”</p>

忘经年沉默片刻，忽然道：“我去看看。”</p>

陆初寒抬眼看他，似乎并不意外：“去吧。也许这一去，很多不懂的也就懂了。”</p>

忘经年抱拳：“告辞。”</p>

陆初寒笑笑，看着他走了，目光重新落回纸上，将最后的一笔落下。</p>

一张纸上，只写了八个字：殚精竭虑，呕心沥血。</p>

“吴钩前程未卜，恩师埋骨之地；天下变色之日，执棋当落之时。”陆初寒低喃了一句，看着烛光的影子，笑，“真是一场好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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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风起，卷起大片积雪，又在片刻之后停歇。</p>

“好大的阵势。”</p>

温纨将手中已经凉透了的酒慢慢倾倒在地面，缓缓站起身来，俯身掸去衣摆上的土，“我在祭奠师父，看不见吗？”</p>

百名黑衣人将山间小道堵得水泄不通，毫无情感的眸子里分明写着“死”字。温纨悠然站在百道目光的注视中，连半分紧张也无。</p>

病风扶柳挑挑眉：“我们这不是等你祭拜完了才出来吗？酒也喝了，肉也吃了，还不满意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