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一中门前的车辆停得满满当当，因此交通格外堵塞。但临近紧张时刻，也没人多管这些，家长有的坐在店门口，坐不下的就坐在路边自行车低杆上，实在不行只能顶着大太阳，也不敢高声说话，只能煎熬又沉默地等待着。</p>

青州一中门口拉着红底白字的横幅――“20xx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统一招生考试xx省xx市青州县考点”。</p>

楚曦晨和越呈在开着空调的车里等，他手里还拿着本资料书在看。越呈却着急，适宜的温度里也出了一手的冷汗，楚曦晨忍不住安慰道：“越叔叔，您也别这么紧张，又不是您考试。”</p>

“越清那成绩我怎么可能不担心？”高三一年虽然有时考的很好，有时候又跌下来，上上下下，起起伏伏，叫人的心跳也跟着这么高低飞降，可谓是惊心动魄的分数。越呈又道：“你懂什么，小孩。”</p>

楚曦晨另辟蹊径，说：“那他如果考不上W大，还能顺便跟我分了呢，您着急什么啊。”</p>

“分？！”越呈蓦地拔高声音，楚曦晨一脸惊奇地看着他，他压低声音说：“跟你在一起之后，越清从倒一差点攀到正一，再也没到处鬼混，也不会夜不归宿，还天天晚上学习学到十二点，分什么分？！他大学了我更加鞭长莫及，什么都管不着，这要是分手怎么得了！万一他再找个不明不白的对象回来，我又得来一回棒打鸳鸯？”</p>

楚曦晨听得一愣一愣的，越呈叹口气，说：“老了，我真没有精力了。”</p>

又摸摸楚曦晨的脑袋，掌心如越清般温暖，只是动作更粗些，越呈跟着彻底松口：“别分了，你的确是越清最好的选择。”</p>

简直意外之喜。</p>

今天是高考第二天，楚曦晨中午都忍着没把这个好消息跟越清说，只问他：“感觉怎么样？怯场吗？”</p>

越清敲了敲他的额头，笑道：“等傻了？我是第三场考试又不是第一场，还怯场呢？这反射弧长也没有这么长的。”</p>

越呈表示不赞同：“小孩其实说得不错，有的人确实第一场没事，反而最后一场晕了，你心理素质行不行啊？”</p>

“……爸，我很行。您第一次揍我那会儿比高考可恐怖多了，至今想起来都心有戚戚，手还抖抖。”越清开着玩笑，反倒把他们给安抚了一遍。</p>

下午越呈果真就没有那么焦虑了，还看了会儿报表，远程处理工作。楚曦晨一本书又看了一遍，学校里打了一声长铃，声音长得一直拖着，叫人心慌意乱，又心潮澎湃。</p>

这一生的青春，既在铃声里无限延长，又在钟声里临近终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