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姐共炼制了三个玉葫芦，一个自己用，一个给了徒弟子濯，另一个，想必就是慕轻手中的这个了。</p>

师姐待小辈弟子向来随性大方，比玉葫芦更好的东西，也曾送过几个师侄，在慕轻之前，她就格外偏爱寻砚的二弟子宋樾，珍器秘宝，灵丹妙药，但随宋樾取用。但这玉葫芦毕竟是她花费无数心思炼就的，意义或许不同，寻砚以为，师姐轻易不肯与人的。</p>

今却见在慕轻手里，可见师姐待慕轻，确然很好。</p>

至少要比她这师尊待慕轻，要好上许多倍。</p>

寻砚将玉葫芦接在手中握着，无意外地感觉到掌心之中生出融融暖意，像是在捧着一团并不灼人的火，寻砚知晓这是师姐心血来潮时在玉葫芦里添的一道控火符文，意在等她兴起时可直接温酒饮用。</p>

寻砚曾觉师姐多此一举，毕竟到了她们的修为，冷热早已不分明，即便是想饮温酒，只需动动嘴皮念个咒，或是以真气煨上几息时间，便能得到满意结果，何必小心翼翼再三尝试将符文融入，以至增添多余麻烦？</p>

但到如今，她却反受其利。</p>

玉葫芦里面装了水，寻砚知这是慕轻备以供她退热后润喉而用，但因不习惯与他人共用一物，便只是握着，余光见慕轻欲言又止，便道：“有话，直说便是。”</p>

慕轻迟疑片刻，摇头道：“弟子无事，但问师尊还有何吩咐。”</p>

寻砚亦摇头，目光掠过慕轻，望了一眼洞外，天昏，约是落日了，便问道：“我睡了多久？”</p>

“自昨日午后至今，已有一多半日。”</p>

寻砚默了片刻，问道:“今天练剑了未？”也知依慕轻的心性，若她昏睡，慕轻多半安不下心去练剑，便不等慕轻回答，道：“我已无碍，你自行去忙。或练剑，或意欲何，都随你。明日一切照旧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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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仍要继续教她剑法的意思，慕轻虽知师尊向来勤勉，待人待己都甚严苛，从不懈怠，但师尊毕竟病才愈，宜多修养，便斟酌道：“弟子驽钝，前几式尚有一二处不通，还需多想一想，练一练……师尊可宽限我几日贯通，容我之后再学新式么？”</p>

寻砚有些累，往后靠了靠，靠在慕轻用旧衣裹着干草包成一团的草枕上，草枕抵着阴凉的石壁，让她微微卸了几分力，不再如平时一般一丝不苟地端坐着。寻砚偏头看向慕轻，问道：“何处不通？我与你解惑。”</p>

虽料知慕轻十之七八是体谅她，然纵只有两三分可能是慕轻真有疑问，她为人师，也当询问清楚，替她排除疑难。</p>

慕轻看出她精神不济，想了想，道：“也不是完全不通，只是有些心得体悟，不知对不对。本不好意思说出来贻笑，但师尊问起，弟子只好坦言。”</p>

寻砚轻轻点头：“学而思，思而学，这是好事，但说无妨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