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估摸着这事九不离十。节度府需要马匹，马匹从哪里来？只能从各州县调。除少数州县外，绝大部分的州县都不养马，那被征的马匹从哪里来？只能从百姓手中买。”</p>

华兴拍手道：“你是说高家利用高麟在安禄山麾下做度支官的职务便利，幕后操作西门家为交易犬牙，劫了这二三十匹良马，然后他们在易州买马。他们两家占了易州份额，用良马打头，然后无论驽马、挽马、良马，只要看着过得去，每匹都按良**价格卖给节度府。”</p>

“是啊！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油水！只要走通了关系，三十贯钱收来的马，转手卖给郡中，至少能翻上三四倍！”</p>

华兴听到此处，明白了杨咨的意思，说道：“本州非产马之地，此次马政朝廷主要的调马来源是西域、河西、朔方、燕云幽诸州，咱们这里只是一个小头，高家只不过借了安禄山的势力，安禄山收购了马匹再转手给朝廷，朝廷再给中原州县。你的意思是说，这次买卖马匹，另有其它大头，高家只是想借此次机会捞上一笔。”</p>

“正是，节度府吃大头，他们奔走效命，吃个小头。”</p>

“可是咱们州县乡里的良驹不多。朝廷收马要的必然都是良马，收一批驽、挽马上来，节度府肯收么？”</p>

“量大了肯定不行，量小一点呢？一二百匹，两三百匹总是可以的。”</p>

华兴心中默算：“唉，这些钱都是民脂民膏啊。”</p>

他喝了口茶：“不管此事是真是假，现在都不是合适上报的时候。”</p>

“此话何意？”</p>

华兴当然不会告诉杨咨，一来他仍对此事存疑，二来就算此事是真，他也不打算上报——因为想要保命，人、财两者皆不可缺——有人才能自保，有财才能聚人。如今手上有了王靖、路达诸人，有了三百余的乡勇，马马虎虎算是有了些兵力，万一有变，勉强也能自保了，但是财却不足。没有足够的钱，就无法聚集更多的人，也无法练出精兵，也的确是到了该想想怎么搞钱的时候了。</p>

“不过……若真有此事，倒是可以做些文章。”可是这些话不能明面上说出来，他笑道：“若此事是假，咱们上报后，岂不既给自己树敌，又给了刺史一个不好的印象？”</p>

“那怎么办？”</p>

“当然是要先查清楚了……这样，你再安排人往咱们辖区去看一看，瞧瞧是不是真有外来人借住。如果有，便悄悄地打听了姓名，回来告诉我。”</p>

“诺！参军谨慎，正该如此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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